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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她走到哪兒,都是最紮眼的存在。
棠海離開嘈雜的禮堂後先去盥洗室洗了個手,隨後隻身一人去了天文塔。
饒是她做足了看不到月亮的準備,看著被雲層籠罩的天空也還是內心不爽了一下,英國果然不是個適合賞月的地方。
輕鬆躍上塔頂,撿起角落裡散落的瓦片施展變形咒,空曠的高台中央便擺放好了躺椅和茶幾,棠海從施了無痕延展咒的錦布袋中掏出酒和月餅,還算整齊的擱置在桌麵上。
“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清酒下肚,辛辣穿腸而過,棠海長歎一聲,不知那個世界還有誰記得自己,“怎麼說也得給我記個二等功吧。”
棠海枕著胳膊翹著腿躺在椅子上,記憶一幕幕在眼前浮現,卻怎麼也揮之不去,黑色的眼眸泛著波瀾,她隻好集中精神運作起大腦封閉術,試著將其封存。
四周的空氣似乎也隨之凝固,又突然被略顯暴躁的動作打破,棠海不管不顧地拎起酒壺對嘴痛飲,連前襟也洇濕一片,直到用醉意騙過自己,昏沉得睡了過去。躺椅裝不下她不受控製四肢張開的身體,原本收起的袍角也垂在地麵,身旁散落一片狼藉。
不知過了多久,雲層漸漸散去,露出了身後一直遮遮掩掩的飽滿圓月。遠處隱約傳來幾聲狼嚎,棠海清醒了一些,打了個長長的酒嗝。
“這附近還真有狼人啊?”棠海抬手揉著腦袋,好痛,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盧平?意識逐漸回籠,她撐起上半身望向遠處尖叫棚屋的方向,打人柳下鑽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眯著眼睛細看——醫療翼的龐弗雷女士。
棠海想起來了五年級發生的尖叫棚屋事件,她使勁錘了錘太陽穴,無奈腦袋裡還是亂糟糟的像一團漿糊。
天台上的風冷了起來,收拾好東西,棠海踉蹌著起身,借力跳下塔頂。宵禁時間馬上就要到了,棠海勉強穩住身形加快了步伐,卻隱約感覺到身後好像有什麼東西跟著她,手掌下意識摸上腰間的劍柄。
少了盧平的掠奪者四人組今夜本來隻是打算披著隱身衣閒逛一陣,卻恰巧遇上了匆匆下樓的棠海,本就受過氣的波特和布萊克頓時起了興致,拉著彼得悄悄跟了上去。
行至某個拐角處,還沒等三人反應過來腳下就被絆倒了,身體重重摔在地上,隱身衣被一把掀開,一條似蛇如娟的柔軟線帶甩著寒光堪堪擦過他們的咽喉,發出一聲死亡威脅般的金屬劍鳴。對方動作很快,眨眼的功夫,局勢便被徹底逆轉。
“再有第二次,我無法保證你們還能萬全而歸。”棠海手持軟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一字一句地說著三人聽不懂的語言,但這冰冷的語氣任誰來聽都知道是警告。
男孩們樣貌各異的臉上露出了同一種表情,神色驚恐地望著棠海,好像她是什麼長了獠牙正欲取人性命的魔鬼。
劍身漸漸停住餘震,被月光浸泡得愈發寒厲,棠海終於重啟了語言識彆係統,“再穿隱形衣出來亂逛我就把你們交給費爾奇。”
“你怎麼知道——”波特剛開口就被布萊克捂住了嘴,“你小點聲!”
“還不滾?”棠海皺了皺眉。
“我們走我們走!”彼得像隻老鼠一樣連滾帶爬地緊緊跟在兩人身後,快速逃離此處。
回到格蘭芬多休息室,三人全都癱坐在沙發裡,目光呆滯兩眼發直,像是剛剛經曆了什麼靈異事件,許久才緩過神來。
“她手裡拿的是什麼?”波特終於忍不住問出了第一句話。
“應該是一種來自東方的冷兵器,”布萊克扭頭看向他的兩個兄弟,“你們剛剛有沒有聞到她身上有酒味?”
“好像是有,彼得的鼻子靈敏,你聞到了嗎?”
“好像確實是有酒的味道。”
“三年級以下不能喝酒,我們總算是抓到她的把柄了!”波特突然兩眼放光摩拳擦掌地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拜托,她手裡也有我們的把柄啊!”布萊克拿手肘懟了一下波特的肋骨,痛得他吱哇亂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