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 棠海又做夢了,夢中的她回到了老……(1 / 2)

[HP]留下 起風淵揚 4870 字 11個月前

棠海又做夢了,夢中的她回到了老家,鎮子中心的那棵老槐樹下許多手持蒲扇坐著馬紮乘涼的老人。陽光被茂密的枝葉遮住,綠蔭帶來一絲涼意。

沿著鎮子中心的那顆槐樹一路向東,就到了記憶裡熟悉的小院兒。姥姥正站在院兒裡澆菜,看到她回來連忙招呼她再去把桶裡灌滿水。她站在水池邊,抓住杠杆一翹一壓,姥姥拿著葫蘆瓢一舀一灑。雞圈那邊傳來母雞咯咯噠的叫聲,棠海知道,今天又有新鮮的雞蛋吃了。

比姥爺先一步到家的是大黑,圍著棠海不住地打轉。作為家裡的獵兔功臣,大黑擁有山東細犬極其流暢漂亮的身形和最受人歡迎的毛色,烏黑油亮的皮毛踏著四蹄雪白,俗稱“雪上飛”。

獵槍掛在牆上,姥爺拉了個板凳坐在院子裡處理野兔,棠海就蹲在一旁啃西瓜。浸過井水的西瓜冰冰涼涼,是冰箱冷藏不能比擬的風味。紅色的汁水滴滴答答淌在地上,順著地勢從高向低曲折蔓延,最終和兔子血彙流到一起。

棠海盯著那滿地的猩紅,隻覺世界突然翻轉顛倒,天色忽地暗了下來,場景也轉回到屋子裡。眼前的男人半坐半靠地歪倒在牆角,一雙漆黑的眸子空洞地盯著她。汩汩血水從他脖子上的傷口處流出,洇濕了他的長袍,也洇濕了地麵。

他死了。

棠海被夢驚醒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胸口劇烈起伏著,後背驚出一身冷汗。被遠遠踢開的被單有一角已經垂落在地上,台式風扇在床邊漫不經心地搖著頭。

幸好隻是一場夢。

香港的夏天很熱,蚊蟲嗡嗡地圍著街口的肉攤打轉。

和師傅切磋了幾下,渾身衣物都被汗水浸濕。棠海一把脫下護具席地而坐,拿過水來狂灌。

“遇到什麼事情了,心不在焉的。”徑山走過來挨著棠海坐下。

“沒事。”

“就那麼不願意和我說?”

“沒,”棠海低頭擺弄著手裡的護具,“就是在琢磨畢業後要乾什麼。”

徑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撒謊好歹也撒的像一點,說吧,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瘋了吧!”棠海瞪了她一眼,起身就要走。

“哎哎哎開玩笑的,”徑山連忙拉住她,“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嘛,有什麼想不通的就跟師傅商量商量,彆成天憋在肚子裡自己尋思,再給愁壞嘍!”

棠海甩了甩頭發,汗滴順著額頭流進眼睛,一陣劇烈地刺痛激得她使勁眨了眨眼,擠出幾滴生理性淚水。

似乎是下了好大的決心,再開口時,連聲音都一絲絲沙啞。

“師傅,我想回內地。”

9月1日的國王十字車站,乘客一如既往的熙熙攘攘,棠海也一如既往地來得很早。她安靜地歪頭靠在車窗上,附子時不時在籠中扇動翅膀。

站台上,斯內普隔著人流望向莉莉,隨即轉身登上了列車。

“嗨,我可以坐在這兒嗎?”棠海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轉過頭,雷古勒斯站在車廂門口笑著和她打招呼,嘴角旋起兩個小小的梨渦。

“坐。”棠海的腦袋重新靠了回去,列車啟動,強烈的日光照進車廂,迫使她眯起眼睛。

雖然屬於不同的魁地奇院隊,但棠海意外的和雷古勒斯關係還不錯,訓練場所經常見麵,總也能聊起幾句。

“你今年十五歲了是吧。”

“嗯,五年級啦。”

“多好的年紀。”

“你不也才比我大兩歲?”

“嗯……也可以這麼說。”

“什麼意思?”

棠海望著對麵歪著腦袋疑惑地回看自己的男孩,思緒逐漸飄遠。記憶裡雷古勒斯16歲就加入了食死徒,還沒畢業的年紀,結果不出三年就葬身屍湖,十幾年無人為其正名。

“棠?”男孩五指張開在她麵前揮了揮手掌,棠海這才回過神來,她試探性地問道,“我不是純血,你怎麼願意和我坐一間車廂?”

男孩麵露難色,“你不是嗎?”

“應該不是,不過我也不知道,畢竟我是個孤兒,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棠海自嘲地笑了笑。

“抱歉,勾起了你的傷心事。”雷古勒斯明顯坐立不安起來,不停地跟棠海道歉。

“沒什麼可傷心的,有時候沒父母可比有父母快樂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