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 斯內普送棠海到門口,看著她抬手……(1 / 2)

[HP]留下 起風淵揚 3306 字 11個月前

斯內普送棠海到門口,看著她抬手撩起帽兜嚴嚴實實地蓋住腦袋,他很想問下次什麼時候能再見麵,但又感覺自己想見她的意圖太明顯,隻好抿嘴保持沉默。

棠海將一縷不聽話跑出來的發絲纏繞著藏進帽簷,“酒你先留著,等下次回來一起喝。”

黑色的瞳仁微不可察地放大了一瞬,斯內普滿臉訝異地看向棠海,又好似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迅速躲閃開視線來極力掩飾著自己的失態。

棠海歪頭疑惑地回望向斯內普,不禁想問他到底是怎麼從黑白兩派的大boss手底下活過來的,這些小動作簡直和上學時一模一樣,心思一猜就透。

送走棠海後,斯內普頹廢地返回房間躺倒在床上,思緒混亂。他太放鬆了,直到剛剛他才意識到自己今天的反常,平日裡習慣性開啟的大腦封閉術一整天都沒有運行,長期以來時刻保持的警惕性也被拋諸腦後。好像隻要和棠海在一起,他就能暫時脫離那個糟糕透頂疲憊不堪的現實世界,像個平常人一樣生活,莫名安心。

鼻息間是棠海身上殘留的淡淡青草味道,如春日雨後萌發冒尖的嫩芽,折斷碾碎的葉片沁出點點綠汁,和被子上的清苦藥味混合纏繞。

手掌輕掩住緊閉的雙目,光滑柔軟的睡袍布料摩擦著皮膚,斯內普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蒼白的臉頰慢慢染上一層緋紅。

他在她麵前簡直就是透明赤躶的存在,從前是這樣,現在依舊是,不僅心理上是,連物理上都是了。

可她真的了解自己嗎?斯內普又一次陷入進自我否定的怪圈裡,他走錯過路做錯過事,身上還背負著間接致人死亡的罪行。小時候不被父母疼愛,學校裡不被同學喜歡,連工作後學生對他都隻有厭惡和懼怕。一個活在黑暗陰影中的食死徒,真的有資格得到她這般信賴嗎?如果棠海知道了這一切,他們還能像現在這樣相處下去嗎?

仔細回憶著與她相處的點滴,斯內普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從床上坐起身,掀起袖子露出左臂上的黑魔標記。

一個奇怪的想法積聚在心頭,驚得他一時忘了呼吸。

——她好像真的什麼都知道。

有鄧布利多的辯護,沒過多久斯內普便被解除了審時限令。雖然工作依然忙碌,學生也依舊不讓人省心,但是因為棠海的出現,生活好歹是有了一點盼頭。

蜘蛛尾巷的信箱因為她每個月的來信而被重新打掃得乾乾淨淨,雖然每次隻有短短幾句話,大抵就是她最近又趁著周末和節假日遊曆了什麼地方遇到了什麼事情,再附上一張拍攝自當地的風景照片。雖然無人出鏡,但隻是這樣,就足夠讓斯內普感受到來自好友牽掛的快樂。

他試著將那個疑惑壓在心底,有時候連斯內普自己也不明白,棠海對於他來說算什麼。

朋友?可他甚至都不怎麼了解她。

家人?他們連血緣關係都沒有。

戀人……斯內普搖了搖頭,像是要趕緊把這奇怪的想法從腦袋裡驅離出去,他真的是瘋了。

又是一年秋風起,早晚漸漸涼了起來,但正午的日頭依舊毒烈,像是炙烤大地的火爐,完全不輸酷暑。人工湖裡滿是搖曳著的殘花枯荷。

作為極其特殊的一級學生,棠海從讀大學起就是三月份入學,一月份畢業,如今也迎來了在校的最後一個學期。

其實她還沒有享受夠和師父待在一起的平靜生活。共同的語言文化,熟悉的生活環境,她已經背負著沉重的心理負擔那麼久了,能不能緩一緩,再緩一緩,她不想打破這個剛剛建立起來的舒適圈。

可是她還沒有兌現承諾。

預言的前半段已經應驗,伏地魔現在應該藏在阿爾巴尼亞的原始森林裡寄身蟲鼠。她原本還沒有下定決心何時回去,畢竟再遲,她也有七年可以等。反正現在有的是時間,她也不缺錢。卸下心理包袱的後果就是特彆想放縱、享受,隨心所欲,自由自在,把那些想做但沒做過的事情玩個夠,把想看卻沒看過的風景看個遍。

可想見一個人的心思是藏不住的,尤其是在多年分離後的再次重逢之後,就像久旱逢甘霖,喝一次兩次不夠,喝八次十次也不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