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西,這是你的寵物嘛?”棠海提著那條細長尾巴將昏迷過去的老鼠拎起來,故意往盧平的方向偏了偏,“欸?缺了一隻腳趾呢。”
盧平的臉色在看清那隻老鼠後突然變得煞白,珀西正準備伸手接過來,卻被他略顯激動的聲音打斷,“這,這是......”
“你認識?”棠海微眯了眯眼,一臉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盧平顯然陷入了糾結,幾次抬頭都沒能回答出這個問題。
氣氛變得異常詭異,察覺到不對勁,茉莉起身催促著讓孩子們上樓回房間。
“珀西,這隻老鼠能不能借我用用,另外你的聖誕禮物應該現在就寄到你的房間裡了,”棠海用變形術將茶杯變成一隻小籠子,將那隻吃飽喝足剛剛“睡著”的耗子放進去,“同時也是慶祝你明年入學,聖誕快樂!”
她重新關上了籠子門。
沒了孩子的餐廳頓時安靜了下來,碗盤被轉移至水池中,桌麵上清理一新,關著老鼠的籠子被放置在正中央。
大家沉默地坐在位置上,這詭譎的氛圍讓棠海想起了記憶中的某個drama名場麵,戲精上身,棠海今天感覺自己興頭上來了。
“今天我們大家之所以歡聚在這裡,是為了我們同生共死的好朋友——”棠海拖著長音站起身,舉起手中盛著白水的高腳杯做作地環顧四周,“小矮星彼得。”
盧平猛地抬頭看向她,完全蓋不住眼神中的驚詫。
“他活在大家的口口相傳裡,為了兄弟能兩肋插刀,為了製服叛徒結果壯烈犧牲,雖然連一具全屍都沒能得以保存,但梅林爵士勳章卻永遠銘記著他的精神。”
棠海舉著高腳杯離開座位,緩緩繞著桌子踱步,清冷的音色卻攜著異樣的語氣,讓人摸不著頭腦,“無論彆人覺得彼得有多麼無私多麼無畏,多麼英勇正義。但我知道,他不是這樣,或者是說,他完全不是這樣,所以他才會奮不顧身地丟下那根腳趾來拯救大家,或者是分擔兄弟的痛苦,或者是親自品嘗了這種痛苦,簡單來說,他和伏地魔一樣,都在這個世界上社死了,而最諷刺的是,他以為沒有人會知道。”
“可是彼得啊,我們是如此情深意重的好同學,我怎麼會不知道呢。所以今天,我要敬我們的大英雄,感謝他,分享了這麼一個頻頻反轉精彩異常的好故事,我也發自內心的祝願他,從今往後,和那隻沒鼻子的老禿子一樣,開始發爛,發臭!”
一杯水自上而下澆在籠子上,將籠內的老鼠淋了個濕透。在場的除了鄧布利多和盧平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小矮星彼得,醒醒吧,這戲該演完了。”棠海拽著濕漉漉的老鼠腿將其從籠子裡揪出來隨意地丟在桌麵上,毛茸茸的身體開始顫抖著膨脹,從巴掌大小的體積變成了一個球狀人形。
“真的是他!他沒死!”在場的各位終於反應過來,紛紛抽出魔杖指著癱在桌上抽搐的男人。
配合彼得演完戲的棠海靜靜坐回角落裡,看眾人將他捆綁起來審問。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斯內普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旁。
“唔……剛剛?我看珀西抱著的耗子缺了一根腳趾,”對不起教授,棠海在心中不停地道著歉,“我上學時有見到過他們偷偷練阿尼馬格斯的形態。”光看斯內普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這謊撒得非常沒水平,不知從何時起,她越來越不願意做欺騙他的事情了,一句謊言要用一萬句來圓,但她實在不知道該不該對他和盤托出,隱瞞是為了保護自己,也是為了保護他。
回到房間的珀西聽到窗外傳來一陣篤篤聲,打開窗戶,一隻貓頭鷹腳係紅綠緞帶卡片飛了進來。
“禮物,升學快樂!”
這場鬨劇以大家一起扭送“重生”的小矮星彼得去魔法部為結尾,臨出門前,盧平走到棠海麵前幾次欲言又止,背景音裡是莫莉在教訓剛剛躲在窗外偷聽了全程的雙子。
“有什麼話以後再問吧,”棠海將外套掛在臂彎處,“你最近這段時間會很忙。”
她回頭問身邊的斯內普,“你要去嗎?”
“能一睹棠小姐的神通廣大,求之不得。”又生氣了,棠海舌尖頂了頂上顎,果然什麼話到了他嘴裡,都變得一股子怪味。
斯內普確實是生氣了,但確切來說他是在生自己的氣,氣自己總是想對棠海了解更多,氣自己總是壓抑不住心中的情緒,明明她沒有理由什麼事情都告訴他,可他就是想知道,隻要是關於她的事情他都想知道。
棠海沒想到的是,魔法部居然要求斯內普和盧修斯兩個前食死徒出庭作證。
“明明直接灌吐真劑就成,為何又要讓他出庭?”棠海擋在斯內普麵前質問工作人員。
“這是福吉的意思,當初彼得的梅林爵士勳章可是克勞奇執意授予的,能再狠狠打一次死對頭的臉,何樂而不為呢?”穆迪一瘸一拐地走過來停在棠海身邊,“不過我也樂得看看當初幾位逃得坐牢的前食死徒會如何應對。”他的假眼轉啊轉,最終停留在斯內普身上。
“你不相信鄧布利多?”棠海十分討厭彆人投射到斯內普身上的那種懷疑的眼神。
“噢棠小姐,我記得你似乎也是被要求出庭作證的人之一吧。”穆迪拄著拐離開,話音落在腦後。
棠海轉身看著一言不發的斯內普,“你當初被帶來了多少次?”
“什麼意思?”
“我問你當初被魔法部調查了多久?”
“一年。”
福吉,棠海的大腦飛速旋轉,她並不記得福吉前期有什麼作妖行為,雖然後期確實很拉垮就是了,非要喊兩個前食死徒出來對線估計就是想把戲做全套,來證明自己和當初推行不審即判政策的巴蒂·克勞奇不一樣,雖然對方早已與部長職位無緣。
“你相信我?”斯內普低頭對上她的眼睛。棠海沒想到斯內普會問她這句話,畢竟她的相信與否對於他來說似乎並不重要。
“你不相信我?”她抬頭反問回去,目光灼灼且堅定——拜托,他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嗎?“放心,有我在,誰都彆想動你。”棠海伸手整理了一下他的衣領肩袖,動作熟絡得任誰看都是一對恩愛眷侶。
斯內普稍稍定下心神,從剛剛開始他一直都強忍著疑惑和怒意。而此刻,他隻需要她的一丁點信任,這就夠了。可一想到棠海剛剛護著他的嚴肅模樣,斯內普不由得又糾結起來,她對他越好,他就越是患得患失,明明棠海為何會知道小矮星彼得的阿尼馬格斯是老鼠的這件事情待會兒在法庭上她必然會解釋清楚,他竟然還糾結於她為何不把這一切都告訴他。他又算什麼呢,不過是一個躲在陰暗中每天偷窺覬覦陽光下的美好的小醜罷了。
棠海知道這件事和斯內普關係不大,就算福吉再怎麼想看他們互咬順便以公平正義合法合規的賢良名聲來博得自己的威望,畢竟小矮星彼得的叛變除了伏地魔之外連食死徒內部也無人知曉,他根本得不到什麼有用信息。
如果說有什麼新聞是除了小矮星彼得詐死之外最值得登上第二天預言家日報頭條的話,棠海在法庭上舌戰群儒的精彩場麵無出其右。如果不是她的話術精湛,差一點兒就要誤傷鄧布利多,甚至暴露盧平的狼人身份了。
“如此刨根問底,還非得把已經洗脫罪名的人叫來對峙,到底是真的想進一步查明什麼還是隻是一場政治作秀呢?”棠海的聲音不大,但句句都是衝著福吉去的,“法庭不是舞台,案件不是故事,新聞報紙更不是工具,製度漏洞該補補,彆把無關的人卷入你們的派彆相爭。”
傻逼玩意兒,多此一舉,老老實實走流程就完了非得拉扯上彆人,一出好戲讓他整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