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世界從不缺少離奇的故事,但遇到棠海卻是斯內普這輩子發生過的最離奇的事情了,和她比起來,加入食死徒或者成為雙麵間諜這種經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饒是他做好了被拒絕的打算,在聽到棠海的回答時也還是被那難以消化的巨大信息而震撼,有時候斯內普自己也分不清,“你是我回英國的唯一理由”和“死於2023年” 到底哪一句話的衝擊力更大。
但棠海就是這樣,總能將彆人提出的問題輕鬆拋回來,哪怕是遇到再難解的境況也能夠從容解決,絕不讓自己沾染半分不應該承擔的困擾,或者說,是絕不會表現出任何的不安與煩惱。
而直到現在斯內普才明白這是為什麼。
從第一眼見到她的那刻起他就應該明白的。
連夜找鄧布利多借來冥想盆的斯內普,通過一絲一縷的記憶拚湊著與棠海在一起的種種經曆,那些曾經令人捉摸不透的事情似乎突然就解釋的通了。
她的獨特和神秘,仿佛就像朦朦朧朧不可探及的禁書,正在向他緩緩揭開那層麵紗。如同影片一樣一幕幕放映在眼前的畫麵讓他很快想起了倆人一起觀看的那場電影,懸浮在天鵝絨方盒之上的水晶球散發著瑩瑩微光,那些看不懂的方塊字跳躍著,通過翻譯咒轉換成一串串字母。
在哈利波特這個名字出現在視線裡時,斯內普猛地將自己抽離出回憶。他扶著冥想盆的邊緣穩住身形,心臟還在因為極致的震撼而劇烈跳動。
他不敢去想那個題目之下是什麼,一個圍繞大難不死的男孩而展開的魔法世界的故事通過電影的形式展現給未來的世人?這離譜又合理的猜測和劇情走向讓斯內普感到手足無措。他有太多太多問題想問,有太多太多話想對棠海說:她到底是誰?她為何會來到這裡?她是什麼適合認識的他?她又都具體知道他些什麼?為什麼要一次次幫他?他對她來說,到底算什麼?
斯內普的心亂極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在這混亂複雜的背景和情緒下麵對棠海。但這段時間裡的反複思考和剖析拷問都在棠海離開英國的時候歸於平靜,明明答案早就在那裡,是他自己一次次錯過一次次忽略的。
潛意識裡的他,明明什麼都知道,也什麼都能接受。
可為什麼還是有些難過。指針行走在白色表盤上,從1到12,一圈又一圈仿佛永遠也走不出循環。銀質的懷表觸感冰涼,從未被胸口捂熱。
他介懷的是,為何她總是能這樣從容淡定地從感情中脫身,為何她總是能毫不猶豫地撇下他徑直離開。
她到底曾經曆過什麼,才成為如今他看到的模樣。
棠海的飛機是在阿茲卡班囚徒越獄事件發生後的第三天才抵達英國的,整個魔法界似乎都沉浸在一片或擔憂或慶幸的矛盾狀態中。
慶幸的是幾個窮凶極惡食死徒的死亡,擔憂的是逃離阿茲卡班的小矮星彼得所帶來的隱患。
從季風氣候回到海洋氣候的棠海心情是不爽的,哪怕此時的英國比家裡涼爽得多。一想到回來還要和斯內普以同事身份每日朝夕相處,棠海就煩躁。但是失戀被拒的她絕不允許自己表現出任何悲傷,相反,她要努力表現得更平靜,讓計劃執行得更完美,戀愛什麼的與自己無關,唯有事業和自由才是最可靠的。懷揣著理智與清醒的頭腦,棠海一回到英國就先跑去劇院看了艾倫的演出,要到了簽名的她瞬間又感覺滿血複活了。正所謂,智者不入愛河,寡王一路碩博,咱們可是共產主義事業的建設者,絕不可以因為區區感情上的小事就要死要活。
當然立誌很豪邁,打臉也很快。
比起因為阿茲卡班事件而忙碌個不停的鄧布利多,棠海這邊就顯得尤為輕鬆了,回到英國的她一連幾天都沒見到老頭,因為他的善後工作比起她來說要多得多,比如勸安多米達繼承姐姐貝拉的遺產以及對外放出清掃食死徒餘黨的消息之類的。
這些雖不必由她親自出麵,但一切都在棠海的計劃之中,畢竟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例如把當前撲朔迷離地局麵攪的更混亂。
“隱形衣我還回來了昂。”棠海現在進校長室就跟自己家一樣隨意。
“你把彼得藏到哪裡去了?”沒了白天的喧囂,午夜裡的校長室十分清淨,鄧布利多抬眼看向對麵正窩在沙發裡拆榴蓮糖的棠海,馥鬱的氣味在包裝打開的那一刻瞬間四散彌漫開來,饒是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鄧布利多都不由得皺起了鼻子。
“死了,”棠海在鄧布利多疑惑不解的目光中美滋滋地塞了一顆進嘴裡,“消失咒,這玩意兒可比阿瓦達好用多了,中咒的一切事物都將歸於虛無,聽起來多美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