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傾覆,青澀地吮咬著冰涼的柔軟,高挺的鼻梁深陷進臉頰的軟肉裡,貪婪地攫取著獨屬於她的氣息。棠海不自覺地彎腰向後仰,卻又被腰間的大手緊緊扣回追著吻上來。
暴雨濺濕衣角和發梢,水汽氤氳,凝結成睫毛上微微顫抖的露珠。微綣的黑發垂下來,貼上肌膚的涼意伴隨試探著迎合的唇瓣,披肩滑落,掙脫開束縛的雙臂攀上脖頸。斯內普被突如其來的回應怔住,隨即失控地加深了這個吻。飽滿的唇珠被舔舐得濕潤紅豔,不斷誘惑著他向更深處索取,舌尖撬開唇齒,在香津濃滑的纏繞中被勾得發麻。
所有的糾結情緒都在此刻被消解,這注定是一個漫長而纏綿的吻,拉長在地麵上的灰色身影交錯重疊,又被蔓延的濕滑覆蓋在欲望之下。
鉛樣的濃厚烏雲連接著兌了墨的水幕,妝點遠處的萬山千壑。雨勢愈來愈大,如湍急的流瀑從千尺高空飛落,瘋狂傾砸在地麵上,呼應著翻騰在四肢百骸的血液,加劇了體內每一處神經末梢的叫囂。
掐著腰肢的手在緩緩上移,隔著一層布料摩挲過脊背,直到唇齒輾轉騰挪至頰畔,使壞似的銜住那枚染了紅的小巧耳垂,在對方忍不住想躲之際,精準地扣住她的後頸。腦袋深埋進項間,冰涼的水滴順著裸露在空氣中的皮膚滑進衣衫,激得棠海微顫。
“我都知道了......”炙熱滾燙的呼吸落在鎖骨上,他的喘息聲好聽地要命,沾了情慾的喑啞嗓音帶著些許無奈,悶悶地回蕩在胸腔裡。不管她從前是誰,來自哪裡,就算此刻眼前是偽裝成天使的惡魔,他也心甘情願被欺騙。反正自己所在的陰暗角落每一處都是棠海一筆筆親手塗抹上的色彩,他所規劃憧憬的未來,終究是隻有她在,才算圓滿。
“西弗勒斯......”棠海的聲音很輕,氣息因著剛剛唇舌的肆虐掠奪而微微發抖。
男人緩緩抬起頭來,濕漉漉的卷曲黑發緊貼在臉頰上,他的眼角微微泛紅,眸底蒙起一層氤氳水汽,那模樣太委屈,可憐得讓棠海心疼。
“你彆哭啊,”手指插進黑色的濕發裡,她捧起他的臉頰溫聲細語地哄道,仿佛在安慰一頭受了傷的小獸,“而且——誰還不是初戀啦,不要一副被占了便宜的模樣啊......”
瞳孔劇烈抖動,斯內普一臉不可思議地抬眸看向她,仿佛想要再確認剛剛聽到的話。那眼神認真直白,幾乎要將她卷入那漆黑深邃的漩渦。
“真的,”棠海苦笑了起來,“那不是段愉悅的經曆,上輩子好短來著,孤魂野鬼一個。”她的語氣很平淡,甚至帶了些調侃,仿佛不是在說自己,而是其他毫不相關的人。可她越是表現的無所謂,斯內普就越是難過,就像上學時她醉酒在天文塔頂的那個夜晚,同樣都是沒有家的孩子,話語間卻又是那樣熱切渴望地對家充滿著憧憬和向往。
“不過幸好這一世足夠幸運,至少讓我遇見了你。”
背上的手猛地收緊,棠海還沒來得及看他的反應,那細碎的吻又落了下來,從眉眼到鼻尖,隻是這次是帶著無限克製的溫柔,仿佛她是什麼珍稀脆弱的易碎品,需要小心翼翼地保存。
在斯內普眼中,棠海是一個過於矛盾複雜的人,冷靜、自持,足夠卓越的天賦加之無欲無求的灑脫性格讓她在這個世界裡顯得尤其格格不入。明明眼底寫滿了曆經世間冷暖的悲涼,卻還總是能夠自我打趣,斯內普曾經很想知道棠海都經曆了什麼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可他現在突然不著急了,隻要她能留下來,和他在一起,他願意等她主動開口,他也願意陪著她,慢慢療愈那顆滿目瘡痍的心。
他想要了解她,彌補遺憾,他願意給她一個家。
這注定是一個可以讓人銘記終生的雨夜,露水敲打落葉,淅淅瀝瀝的鼓噪聲藏不住暗處依偎相擁的旖旎無邊。
“瞄~”
隻是這段旖旎氣氛沒多久就被耳邊突然響起的貓咪叫聲打破了,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洛麗絲夫人就坐在不遠處的地板上歪頭看他們,一雙圓而狡黠的眼睛眨了眨,便甩著鬆鼠般的毛絨尾巴倏忽轉身溜走了。
被撞破了曖昧場景的兩人有些尷尬,棠海輕咳了一聲試圖緩解當下的氛圍,原本滑落至腰間的鬥篷緊接著就被披上了肩頭,斯內普認真地在她胸前係著帶子,又仔細地將門襟交疊蓋住,像是怕她被凍著般將嚴絲合縫地攏緊。
但是兩人渾身早已被淋透了,冰涼濕冷的衣服緊貼上肌膚,棠海這下是真的打了個噴嚏。
“不要回去了,先在學校裡待一晚吧。”斯內普掏出魔杖施咒,伴隨著升騰起的絲縷繚繞白霧,衣物瞬間被烘乾,連帶著身體也暖和了起來。
深夜裡的霍格沃茨暗得根本看不清路,他小心翼翼地牽起她的手,魔杖尖端的熒光剛好可以照亮視線前方一小片區域,牆上的畫像今晚意外地安靜,大家仿佛都十分默契一致地選擇了裝睡,以免打擾這段獨屬於兩個人的愛情時刻。
長長的衣擺擦過階梯,本應在地下一層樓梯口分道揚鑣的兩人走向了同一方向,送棠海到辦公室門口,斯內普很紳士地站在外麵沒有進去,隻是叮囑她洗完澡一定要將頭發擦乾,他等下會送提神藥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