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後的棠海和斯內普依舊在表麵上保持著同事關係,雖然倆人暫時還沒有要官宣的打算,但其他教授已經隱約看出了點什麼,隻是都十分默契地沒有點破。
周五的魔藥學一下課,學生們便從那間令人窒息的地下教室中蜂擁而出,仿佛後麵有什麼魔鬼在追趕一般直到爬了兩層樓梯後才停下來長籲了一口氣。
“你們最近有沒有感覺到老蝙蝠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更得更恐怖凶殘了?”
“也沒感覺有啥變化啊,我昨晚還剛被他罰去剝了兩桶蟾蜍皮,那手套都舊得不知道用過多少年了,薄的跟紙一樣!明明辦公桌上有一副新的白色龍皮手套也沒見他換。”
“拜托大哥你是去受罰又不是去享福的,新手套給你你配嗎?”
“哎哎哎你倆彆打架了,說實話我寧願去地窖剝蟾蜍皮也不想去給費爾奇擦桌子,至少去地窖遇到棠小姐的幾率更大。”
“對對對我就是想說這個,你們不覺得棠小姐和老蝙蝠走得有點兒太近了麼?”
“沒有啊。”
“沒有吧。”
“沒有。”
“他倆不一直關係那麼好麼。”
“對啊。”
“他倆不老同學嘛。”
“也就棠小姐能忍受他那脾氣,你看全校有幾個學生喜歡上魔藥課的。”
“斯萊特林的就喜歡。”
“那是他們院長他們敢不喜歡嗎?”
“可我也沒見你有多喜歡上麥格教授的變形課啊。”
“你欠揍是吧又!”
“彆打了彆打了......”
這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周末,位於英格蘭威爾特郡的馬爾福莊園正在提前準備著今晚的宴會。重工刺繡的繁複地毯攤鋪在地磚上,嚴絲合縫地拉直對其牆角。華麗的多層塔形水晶吊燈折射著頭頂的光線揮灑下來,映著滿牆的紫羅蘭色壁布點亮鑲嵌在地毯中本不易被人察覺的金絲銀線。大理石壘砌的壁爐上一塵不染,連樓梯兩側實木雕花扶手上的每一條易藏灰塵的精細紋路都被擦拭得乾乾淨淨,又被打了蠟精心保養著。家養小精靈正在廚房裡忙碌著各種食材的處理和烹飪,成摞堆疊的瓷盤和銀質餐具正一隻隻整齊有序地飄向早已鋪好桌布餐巾的長桌。
視線可及的一切無不昭示著莊園主人的非富即貴,隻是從靜站在二樓書房裡透過窗戶俯視庭院的那個金發背影來看,氣氛似乎並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麼愉悅。
如果將整座偌大的建築橫向切割開,就能發現富麗堂皇的寧靜表麵下暗藏著某種不為人知的危險,如同地脈中沉睡的血色岩漿,在等待被喚醒後的噴湧釋放。
而位於倫敦西北部的格裡莫廣場上,一位穿著長風衣的亞裔女士正悠然地從街邊閒逛,白天的居民區並不算冷清,長椅上三三兩兩地坐著看報紙的老人,不時有親昵的年輕男女推著嬰兒車走過。不似平日裡絲狀流雲的相互卷纏,此刻藍底畫布上是大朵大朵堆積得過分蓬鬆綿軟的奶油小山,圓潤的弧角邊界分明,在清爽秋風的吹拂中顯得毫不膩口。
午後的陽光格外好,不時有白鴿從頭頂飛過,又撲扇著翅膀緩衝降落在樓頂。這棟樓的年數應該很久了,塊狀窗格均勻分布的外牆上爬滿了常青藤,羽裂狀的葉片搖曳著,與褐色石磚一起構築起曆經歲月的年代感。
棠海的目光停留在一扇並不起眼的黑漆大門處,斑駁的劃痕和盤繞著蛇形紋樣的銀質門把手是區分它與其他住宅的特殊標誌,但在麻瓜眼中,它們毫無區彆。
靠近了看可以發現,牆上沒有信箱,門上沒有鑰匙孔,隻有一個門鈴如同擺設般孤零零的掛在側邊,不禁讓人懷疑它到底能不能使用。但棠海毫不猶豫地抬手按了上去,還使壞似的不止按了一次。
被施了咒語的四周安靜得隻能聽到鴿子咕咕的叫聲,但隻有她知道此刻門內應該異常熱鬨。沃爾布加夫人驚恐的尖叫聲以及某人跌跌撞撞從樓上跑下來的慌亂畫麵仿佛就生動地展現在眼前。
沒一會兒,門便被人從內側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像搖滾樂手般氣質的英俊男人,合身的皮衣皮褲上有幾處做舊工藝的破洞,倒是跟他臉上那幾道飽經風霜的皺紋很是相配。
“你瘋了?”男人有些生氣的低聲衝她嚷嚷著,“信不信我明天就把那破門鈴拆下來!”
“你拆唄,關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