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這次回來之後,棠海便發現斯內普變了,似乎心底總是隱隱地有心事。那些仿佛得了皮膚饑渴症一般時時刻刻的親密行為和舉動,不得不讓棠海多心。她大概能猜到具體問題在哪裡,跨國戀本就是比普通異地更艱難的存在,僅是這次回國因為種種因素斷了聯絡,就可以窺得未來還有多少問題在等著他們,過遠的距離和國彆的限製即使對於巫師來說也到處充滿著苦難和挑戰。棠海了解斯內普,他實在是太缺愛了,過分孤僻獨立的性格和外表下所掩藏著的情感缺憾和心靈創傷是棠海必須想儘辦法去填補的,她見不得斯內普有一絲不痛快,她要給足對方安全感。
可是棠海忘了,在斯內普眼中,她也同樣是一個受儘傷害與折磨的人,她也同樣是一個溺入深淵苦苦掙紮的人,他怎麼舍得看她將血淋淋的心臟剖開捧出之後還要反過來安慰自己呢?
所謂驚喜,不過就是兩個殘缺破碎的靈魂在無儘黑暗中依然順著裂痕拚命向對方靠近,以追逐那道照亮荒蕪天地的光。
自那晚聖誕雪夜起,斯內普便正式搬來和棠海同居了。
“你真的把房子賣了?”棠海眼睜睜看著斯內普從手提包裡掏出一整麵書牆,莫名有種看紐特神奇動物園的震撼感,“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會搬出蜘蛛尾巷呢。”
“哦?棠小姐是沒信心綁住我嗎?”斯內普揮動魔杖將房間布局重新進行規劃,物品便有條不紊地歸向該去的地方。他的東西其實很少,主要就是書籍和魔藥材料,棠海之前收拾臥室的時候將堆在樓下儲物間的東西都搬上去了,正好空出了地方擱置這些物品。還有一些珍藏多年的葡萄酒也歸入了棠海的酒櫃裡,和那堆包裝風格明顯不同的白酒存放在一起。至於日用品什麼的,棠海這裡本來就置備了一整套他使用的,所以其他的也就隻帶了衣服來。
棠海洗完澡回來窩進沙發裡,看斯內普跪立在羊毛地毯上整理東西,膝蓋之上是因著動作而繃緊在大腿上的黑色西褲麵料,襯衫下擺塞進褲腰,從背後可以看到被勾勒出的完美腰臀線,從勁瘦的窄腰沿著寬闊肩背一路向上形成倒三角的形狀。
欣長性感的身材落在眼底,她抬腳隔著薄而光滑的襯衫麵料輕抵上男人的腰窩,被對方警覺地精準回手握住。斯內普緩緩轉身看向她,目光從握在手中的蔥白足尖緩緩上移至隱入睡袍的纖細小腿,暗色的眼眸晦澀不明。
“我看是你沒信心能綁住我吧?”柔軟敏感的足心被拇指抵住緩緩摩挲,但棠海絲毫沒有弱點被拿捏的恐慌感,反而加重了“綁”這個字眼用愈發挑釁的語調回擊道,然而下一刻她就被那隻扣住腳踝的手掌用力一扯躺倒在沙發上,身體被男人不容抗拒的力量強迫著拖向對方。
潔白綿軟的羊毛地毯摩擦著西褲,跪坐的姿勢使斯內普的視線剛好高過沙發墊,窺入那被真絲睡袍隱隱約約遮擋著的腿根。距離挨得很近,鼻尖幾要觸碰到肌膚,他的喉結無聲的上下滾動著,幽深的眸底全是慾念。
棠海剛準備撐著手肘坐起來,就被身下突如其來的強烈舒適感刺激得重新仰倒在沙發上,指尖胡亂抓住手邊能摸到的任何布料,被迫騰空的雙腿沒了支點,圓潤腳趾在極致的感官下不停蜷縮。
尖叫聲堵在喉嚨裡,隻剩細碎的嗚咽攜了歡愉上揚著尾音,她伸手去推他,可渾身都像失了力般,隻堪堪扯住一縷黑色長發。男人吃痛地嘶了一聲,隨即粗暴地單手扯開那少得可憐的布料,愈加發了狠地加重落在柔軟肌膚上的吻。
水聲汩汩,等他輕笑著俯身上來埋在她頸窩聽她氣喘籲籲地喘息時,棠海終於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背,可惜沒什麼用,緊實肌肉覆蓋著的脊骨太硬,手指隻能堪堪攥緊襯衫麵料又鬆開,留下一片光影重疊的褶皺,如同她身上剛換好卻又被折騰得鬆垮的睡袍。
斯內普抬手撩起她被汗水洇濕緊貼在額前的碎發,目光溫柔地落在她緋紅的臉頰上。雙腿纏上腰肢,他隔著薄薄的布料感受到一片粘膩濕滑。
“都濕透了,陪我再洗一遍吧。”
他親了親那朵嫣紅飽滿的唇瓣,一手環住女人纖細的腰一手托著腿根穩穩將棠海抱起身重新走進浴室。
窗外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掩蓋溫暖房間裡心跳失控的灼熱,隱去聖誕夜幕中耳鬢廝磨的呢喃。
雖然聖誕節假已經期過去了,但棠海和斯內普在平安夜樂隊演出時的舉動卻仍然為人們所津津樂道,西斯滕甚至專門寄來了一封吼叫信咆哮著強烈要求做他們倆的證婚人,棠海表示他可以和鄧布利多打一架,誰贏了誰當,終於暫時換來了對方的片刻消停。
隔壁老太太是最先發現鄰居家有了新成員的,周末一大早就假裝在花園的柵欄旁修剪枝葉,眼瞅著棠海和一個陌生男人手牽手出了家門。
“小棠,”她隔著籬笆和棠海打招呼,“那麼早出門啊!”
“哎早上好奶奶!去超市買點兒東西。”
棠海聞聲回頭,禮貌地笑著和鄰居打招呼。
“這位是……”
“我男朋友,”棠海不假思索地回答,然後突然又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麼似的改口道,“啊不是,現在應該是未婚夫了。”
“哎呀不錯不錯,今年過年準備帶回國給你師傅見見嗎?”
“今年不回國了,我師傅她去年過世了。”
“啊?哎呦什麼時候的事兒啊你也沒說一聲。”老太太急忙放下了手中的剪刀。
“去年秋天,走得還算安穩,沒受太多罪,”再提起徑山,棠海的內心已經很平靜了,“這不工作忙嘛,一直也沒見到您就沒來得及說。”
“哎呦可憐孩子了!”
“您忙吧,我們先過去了哈。”棠海禮貌地笑了笑,結束話題。
一路走過晨光和煦的街道,斯內普頻頻用餘光瞥向走在身旁的棠海,她的頭發長了一些,差不多蓋住了耳朵,未經打理的微微卷曲支棱著,像一隻毛茸茸的小狗。
“真的不打算回國了嗎?”他緊了緊握著棠海的那隻手,略顯擔心地詢問道。
“嗯,雖然過年得回家,可是那個等著我回家的人已經不在了啊,剩下的也隻不過是一棟冷清清的房子而已,不回也罷,回去就是睹物思人平添傷感,師傅她肯定舍不得看見我哭,”棠海揚了揚頭,風吹拂著頭發散落在額前,“更何況你的簽證很難辦哎,我總不能把你一個人仍在英國自己回去吧?”語氣一轉,她的聲音又變得有生機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