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潔踩著高跟鞋過來的時候,傅行之正坐在袁江律師事務所樓下的咖啡館裡,隨意翻著手裡的菜單。
“今日怎麼想起來找我吃飯了?”
傅行之抬頭,看到了袁潔調侃的目光。
“這不是覺得天氣甚好,適合請師姐吃飯。”前言不達後語,袁總聽出了他搪塞的鬼話。
“油腔滑調,可不是大二剛見時的木訥摸樣了。”
袁潔知道顧行之肯定有什麼要緊事找他,她這個學弟什麼都好,就是人太悶了,全然不是他外在表現得那個樣子。
人的性格大多分為兩種,要麼外冷內熱,要麼外熱內冷。而她這個學弟則屬於第三種,和所有人都保持著禮貌的距離,而內裡也讓人捉摸不透。
傅行之大二的時候,袁潔作為當紅律師事務所的創始人,也作為傑出的校友,回校開展了講座。
她在諸多的後輩中,唯獨對傅行之印象深刻。原因其實很簡單,傅行之是唯一一個在大二突然從計算機轉向法學的學生。
晚上聚餐時,傅行之坐在角落裡,沒有太多言語,但一直有在留意她們之間的談話。好幾次,她對上傅行之的眼神,對方都會微微一笑,目光不偏不倚。
後來再遇到他時,便是他留學回國,專門與她聯係想要發展自己的律師事務所。
這在當時的她看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可她還是毫無保留地說了自己的一些看法。
她其實確實也想看看這個雖然木訥,但眼神裡透漏著野心的男孩子,究竟能夠做到如何的地步。
而現在,她看到了,傅行之成為了她最優秀的後輩。
6年前,他意氣風發的告訴自己宏圖偉誌,那麼今天,他又是有什麼計劃嗎?
“袁總,我想接手啟明地產的訴訟案件。”
袁總期待的眼神一下子有些暗淡,逐漸變為了冷淡,眉頭輕輕皺了起來。
“行之,你知道,這不符合規矩。”
可傅行之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做事一向是謹慎有分寸。這恐怕也是袁總當年傾儘經驗的緣故,那麼今日又是為何?
“我知道。”傅行之的表情沒有一絲鬆動。
“這場官司不過是做的一場戲而已,陳謹言肯定會贏下的。江老爺子絕對不會放任他家姑爺被按上什麼罪名。”
“現在不出麵擺平,任由輿論發酵,也不過是為了給吳啟明一點教訓罷了。”
袁潔有些驚訝,微微張開的嘴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合上了。江家的事情,多數人都不知道太多,畢竟沒有人會在公司裡麵議論另一位合夥人的家事。
那麼傅行之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師姐,我自然有我了解這些事情的途徑。”
被人看透的滋味並不怎麼好受,況且還是麵前這個比他小20歲,和她外甥一個輩分的年輕人。
袁潔輕咳一聲,“既然如此,那麼你也沒有什麼一定要接手的必要。況且你也清楚,如果今天你搶了這個案子,會在業界留下什麼印象。”
傅行之輕抿住嘴,手指噠噠的敲著咖啡壁。
“我了解,師姐,算我欠您一個人情。”
陳謹言接到袁潔的電話時,正歪靠在顧言亭的沙發座椅上用手機瀏覽外賣。
看到袁總兩個字明晃晃的在手機上跳動著,他這才忽然想起來,還沒有和袁總彙報啟明地產案件的近況,以及他拒絕參與的決定。
“謹言,這個案件啟明公司找了彆的律師團隊,不用我們負責了。你繼續跟緊其他案件就好。”
陳謹言有些受寵若驚,這件事就這麼解決了?袁總竟然沒有強迫他繼續跟進,這可是筆傭金不小的單子。
哪家團隊這麼可憐,遇上這麼個客戶!
他心覺有些蹊蹺,但沒有什麼比先填飽肚子更重要的事情了,便咧著嘴,繼續翻看手機頁麵。
顧言亭看著嘴角都要歪到天上去的陳謹言,問道:“遇到什麼好事了?”
“吳啟明換律師了!”
顧言亭眉頭一挑,心下覺得奇怪,“放著袁總和江老爺子這麼好的資源,用彆家的律師團隊?”
經顧言亭這麼一說,他才發覺蹊蹺處在哪裡。袁江律師事務所對吳啟明來說,就是半個自家事務所,犯不上費勁找彆家啊。
但這也不是他能乾涉的了的,他避之不及。
“彆想了,吃什麼,到點了。”
“你那位送飯的初吻貢獻者呢?”顧言亭放下手中的筆,背往座椅上一靠,雙手抱胸,大有送客之意。
陳謹言惡狠狠地瞥了一眼顧言亭,“他不用上班?”
新聞推送彈窗顯示在了手機屏幕上,顧言亭隨手一滑,緊接著眉頭皺了起來。
許久沒聽到顧言亭地回話,陳謹言有些以外的回頭,便看到顧言亭舉著手機站在自己麵前。
“他沒來,估計是因為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