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之喝下最後一口湯,就看到陳謹言拿起仍在沙發靠背的衣服往外走。
“我走了,有案子。”
“回家吃飯嗎?” 這熟練的疑問,好似那等待丈夫歸家的賢惠的妻子一般,成功讓他腳下一絆。
抬起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說:“如果你做的話。”
舉著受傷的胳膊炒菜,累不死你。
傅行之眼角帶笑,打開了外賣。
趕到運傑建築時,陳謹言整理了一下衣服,順帶撫平了自己因走得太急而不平緩的氣息。
沒接下案子之前,就聽說運傑的管理十分混亂,經常出現各種大大小小的財務問題,然而多虧了他們公司那位伶牙俐齒,業務能力一流的法務,才得以平安度日。
今日倒是棋逢對手了,聽說這位法務準備離職,願意和他見一麵,不知道能不能再給他的委托人多找到一些證據。
兩人約在運傑的食堂,空曠的食堂眼下隻有他一人,但他仍覺得有些坐立不安。
頭一次體會大庭廣眾之下套話的場景,有種脫光了衣服被扔在空曠地鐵站的感覺,可能沒有人去看他,但他就覺得有人盯著他。
這個法務,真有意思!
“等急了吧,陳律。” 有些清冷,又帶著些許軟糯的聲音,讓低頭看手機的陳謹言抬起了頭——屏幕上晃著的,是新聞頭版頭條,啟明董事長於下午兩點跳樓,正在醫院搶救。
壓下心裡惡人自有天懲的痛快,抬起頭看到了眼前長相明豔的女人。
這是陳謹言第一次覺得,一個女人竟然適合淡妝,濃妝反倒是會壓住她本身的明媚。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運傑法務,竟是如此漂亮的美人。”
文輕欒似乎是聽多了這種評論,隻是淺笑了一下,順帶回敬到:“陳律看著也是一表人材。”
禮尚往來,兩個人心照不宣。
沒有再廢話,陳謹言拿出資料,開始做一些記錄和問詢。
出乎意料的是,整個過程異常的順利,甚至不用他過多的引導,他就了解了很多委托人不知道的內幕。這下,倒是引得他有些好奇了。
“文小姐怎麼同意和我見麵了?” 長噓一口氣,合上記錄本,陳謹言拿過冰塊都化掉了的冰美式。
“爛攤子收拾夠了,這破公司也該倒閉了。”文輕欒小巧挺拔的鼻子一皺,對著食堂大大的標誌翻了個白眼。
話說的很巧妙,一方麵解釋了自己要離職,一方麵又確信他可以贏下這場官司。
果然是伶牙俐齒。
“隻是公司倒閉,您也不好再找下一家公司了吧。” 這句話倒是發自肺腑,陳謹言直覺對方是個說話爽快之人,也是想提個醒。
“你聽說過輕欒建築嗎?” 熟悉的話好像前一段時間他也曾聽說過,隻不過指代的公司不一樣。
鼻尖傳來若有若無的薰衣草,陳謹言心裡歎了口氣。
得,這是一位大小姐。
文輕欒送陳謹言出門時,陳謹言禮貌的回複了一句:“留步。”
換來的是文輕欒有些好奇打量的目光,當然不用深究,他能看出這眼神裡帶著些許稱讚。
不過,這眼神不似那前台小姑娘純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竟然感受到一種類似於——對,類似於看到顧言亭和他那男伴在酒吧門口說話,他看那位男伴的眼神。
說一個女孩子目光猥瑣,是不是很不禮貌?
陳謹言表情有些僵硬,扯著個笑臉,轉身快步走了。後麵還聽到那女人扯著嗓子喊:“我們很快會再見的。”
彆見了,他害怕。
陳謹言可不想成為什麼嫁入豪門的男人,當什麼女總裁的情人。他歪頭看著大廈牆壁裡透著的自己的身影,搖頭歎息,哎,太帥了也是一種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