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許玉軒彆安排在狼族最黑暗最偏僻的住所,沒有任何孩子願意和他玩,而自從那天開始,許玉軒的臉色也從不見一點笑容,取而代之的是陰鬱孤僻。
狼族的所有同族對他避之不及,一時間甚至傳言他是天降災星,克死了自己父母。
他心底隻有複仇兩個字,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勢單力薄,每日夜晚偷偷練習法術成了他必做的事情。隻是這太慢了,他還有多久才能報仇呢?
一日,他大著膽子闖進了狼族封妖塔,傳說封妖塔中的妖都是侵犯過狼族的,或者是犯了錯的狼族,並且都品行低劣,無惡不作。他想試試這裡或許會有突破。
隻見剛一進去便有兩隻狼妖合力施法捉弄他,把許玉軒倒著身子吊在半空中。
“你是誰?自己居然走到封妖塔裡來了?”其中一隻小妖問著。
“我是來求各位教我法術的。”
兩隻小妖明顯愣住了,隨即嘲笑道:“毛頭小子,你說這話怕不是做夢的!教你法術?我們要是法力高強還會被鎖住這裡嗎?快說,你到底是何人!是不是外頭派來的!”
許玉軒也顧不上倒著頭難受了,語氣懇切:“我真的是來求學的,我叫許玉軒。”
“許玉軒?”兩妖對視了一眼,繼續問道:“你可是狼王的兒子?狼王的兒子怎麼會來這種地方?”
“外麵早已經是天翻地覆了,我……也早就不是狼族的王子了。”
聽著許玉軒悲切的語調,兩隻小妖孤疑起來,將許玉軒慢慢放下來。
許玉軒直直的鞠了個躬,連聲說感謝,又拿出來了自己懷裡的狼牙。狼牙已經有些發黃了,是前任狼王獨有身份標識的信物。
兩妖見狀終於有些相信了,感歎自己囚禁在塔裡數百年,竟然不知道外麵早已經是新的光景了。隨後,也對曾經狼族驕子惋惜起來,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郎竟然全然變了模樣。
許玉軒早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我知道你們都曾是狼族的人,被鎖在塔裡數百年不見天日,心裡定然不平,我以自己起誓,若各位肯對我傾囊相授於我法術,我定救各位出去。”
此話一出,兩妖似有觸動,說道:“你若真的誠心,我們也願意幫你,都有好處,塔裡頭有位法力最高的,你要是能讓他教你,說不定你還有報仇的機會,但是我們隻能負責為你引薦,成不成看你造化了。”
“無論今日能不能成,我都會記得兩位的恩德,永生不忘。”
塔中妖怪橫行,各處玩樂,一路好奇打量著許玉軒的更是不在少數,兩妖一路護著許玉軒到達了塔頂,塔頂四周漆黑,冷氣懾人,唯一的燭火也在岌岌可危般的搖曳。
兩個小妖主動開了口:“炫靈上仙,有人求見您。”
說話剛落,殿內瞬間亮了起來,一亮不要緊,這下子地麵上在扭著身子的毒蛇被看得分外清楚,密密麻麻又五顏六色的蛇在地麵上舞蹈,吐著信子,全都看著一個方向,直對著許玉軒,而殿中央的炫靈上仙也被粗壯的鐵鏈牢牢地鎖著雙手,脖子上都禁錮著一個金色的鋼圈,炫靈的下身還呈現著蛇尾的形態。
炫靈上仙本是山中修道的萬年蛇妖,正經曆千年雷劫的時候不幸被其他人打破修為,而這個人便是新人的狼王,他便追上想要同態複仇,誰知狼族早已經準備好了陷阱,加上他本身虛弱,無法對抗整個狼族,便被囚禁於此數千年。
炫靈上仙的名號也是尊稱,他當蛇仙時候幫助了不少妖族與人類,同時在許玉軒來之前,又有一位少女模樣的仙人托夢告知於自己,能救他的有緣人快到了,他的劫難也快渡了。
許玉軒此刻心裡是有些緊張的,他不知道炫靈上仙到底是何人,更不知道是否願意教自己,他索性乖巧的跪了下來:“炫靈上仙,求您收我為徒,教我法術,我定會想辦法救您出去。”
“哦?”炫靈原本瞧著黃毛小子心裡是不屑的,連眼皮都沒有完全睜開來看,聽到這話倒是來了興趣:“又來了個說大話的主兒,就現在吧,你若解開了鎮壓我的鎖鏈我便教你,如何?”
兩隻小妖也鼓勵著許玉軒:“彆害怕,炫靈上仙心慈口硬,去吧。”
許玉軒觀察著殿內的鎖鏈,那鎖鏈渾然天成,似有拳頭般粗壯,炫靈一身黛藍色交領衣衫,早已經鬆散了,肉眼可見著幾寸肌膚,三千青絲落在腦後,和他絢麗的尾巴一般長度。許玉軒從炫靈身後觀察了一圈,也未發現什麼破綻。
“彆逞強了,說大話的人可從來都不在少數。”他見多了自覺厲害的人物了,嘴邊越覺得發笑:“可有辦法沒有?”
許玉軒乖巧的走到許玉軒麵前,有些懊惱,但是他不想就此放棄,他的眼神還在掃視著一切,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快速地走向剛進殿中時唯一的燭火麵前,仰頭對著炫靈笑了笑,隨即吹滅。
果不其然,他剛一吹滅,炫靈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麼一般,發出一聲沉悶的怒吼聲,隨即轉動自己的尾巴和雙手,鎖鏈一下子就破了開,殿中也冒出徐徐藍色的煙霧,地上原本扭動的萬千小蛇也都瞬間聚集在炫靈的周圍。
炫靈滿意的笑了,數千年了,自己都被囚禁在這種鬼地方,終於可以見天日了,炫靈眼神欣賞並帶著上位者的姿態詢問著:“好,既然你解了鎖,我便收了你這個徒弟,我還不知道你是誰?”
“師傅在上,我是許玉軒,前任狼王的兒子。”
從此以後,許玉軒便跟著炫靈學習法術,許玉軒本身天資就高又加上炫靈的耐心指導,很快就成為了數一數二的人物。
日複一日的訓練,也讓許玉軒的心靈越發麻木,他覺得自己似乎被安排做了一個殺人機器,而非自己,他更深深知道為父母報仇是自己必定要做的事情。
許玉軒這天故意將自己手臂砍傷,似乎隻有身上的痛才會平複自己心裡的痛,他漫無目的行走在人間的竹林,如行屍走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