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丞相府老夫人的壽辰宴辦得極為盛大,八月初開始就以老夫人的名義在城外施粥布糧,說是給老太太積德祈福。宴請的賓客名單商賈貴胄齊聚,有錢有名的都被請來。
尚書府自然收到請諫,葉清風本不想帶葉棠梨去,卻耐不住她的軟磨硬泡,隻得同意。
葉棠梨無比珍惜這次見到白未雨的機會,在家期間謹言慎行,裝副好孩子樣。
小變故發生在出門那天,葉棠梨異常歡喜的神色給葉棠落捕捉去,被她誤認為自己又在外麵交了什麼新相好,由此差點給扣住,最後是耍了一通嘴皮子騙說是之前宴會認識的朋友,加上葉蘭澤的擔保才能出發。
白府是很傳統的東方建築,再大的房院都被又白又厚實的高牆圍起來,今日熱鬨,大紅彩帶掛了一圈才讓這堵高牆看起來沒那麼死氣沉沉。
葉棠梨下車與她哥一起交了請帖和禮單,就被下人迎進去,剛走到中庭就聽渾厚一聲的“蘭澤兄”。
轉頭去看,發現迎麵而來的是一個國臉寬鼻,眉毛濃厚飛揚的男子,隻見他興衝衝的往這邊來,紅光滿麵。
“郭廉兄。”葉蘭澤道。
郭廉?國臉?
挺形象的,葉棠梨心想。
想來應該是葉蘭澤學識的同窗,葉棠梨便朝郭廉行了一禮。
“大老遠就看到你了,哎呦!這是你阿妹吧!我知道她,是叫棠落吧?”
葉棠梨: ………好好。
不過她沒有過多在意,笑道:“我也知道我姐,我叫葉棠梨。”
“國臉”兄臉上有一絲尷尬掠過,打著哈道:“哦哦,我說的是你姐姐沒錯,哈哈。”
與郭廉一同走了一段,在半路葉棠梨隨意扯了個理由開溜,想看能不能在某條路上遇到白未雨,雖是小概率事件,但是碰一碰總是沒錯。
結果,葉棠梨實在是不想迷路的,都怪白府假山又多,樹又綠………
一起帶路的下人也不知所終,葉棠梨無語凝噎,隻能把這一切歸為係統機製,劇情推動。
她隨便摸索,儘量往大路走,卻忽聽前方拐角處有人交談,看前麵隻有一條路,於是轉頭打算沿路走回上一個拐角再換一條路走。
“你還不知道白未雨準備了什麼壽禮嗎?!”
聲音很大,自發入了葉棠梨的耳。
涉及白未雨,葉棠梨頓住了腳步,心裡無奈望天,心想不聽也得聽了。
於是她矮身擠到一方樹叢後,想要聽聽到底什麼個事。
三伏天熱的要死,這地沒有風吹,葉棠梨靜立不動,額上汗一茬一茬地冒。
“我不知道啊。”
“你這傻孩子。”那聲音再次刻薄又大聲地喊了一句,隨即又壓低下去,葉棠梨隻得俯身往前湊了湊,“剛好今天是老夫人的壽辰,一定要讓她在老祖母麵前狠狠的摔一把。”隨後悉悉簌簌一陣響。
“你到時候把這件東西塞給她,當做生辰禮送給老夫人。”
“這………可是她會要嗎?她現在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
“你忘了,你之前對她表示好感,她當你是真心待她,你現在把這個給她,再哄她兩句,不就行了。”
葉棠梨心裡冷笑,猜到說話的兩人是白千伶與她的生母。
“行吧………不過這是什麼?”
“你彆多管。”
就這句之後,二人又進行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談話,聲音就消失了。
葉棠梨沒著急出去,而是在樹下又窩了一會兒才站起,她走上大路,抻了抻身體。
想著事情刻不容緩,便躬身蓄勢待發,打算亂跑跑出去。
“二小姐怎的有偷聽人講話的癖好?”
步子剛邁出去,硬是來了個急停,心也在一瞬提到嗓子眼。
轉頭去瞧,是一名身形窈窕的女子,麵容前遮一層白紗看不清容貌。
葉棠梨心知這女子不是剛才談話之人,先稍稍穩住了心神。
“二小姐同六皇妃交情甚篤?”
葉棠梨不答。
“哼。”女子輕笑一聲,“有些事能不參與就不參與,置身事外就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