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從後巷小門進去,可今日卻不同往常,隻見那徐娘早得了信,親自在粗使院子裡等著。
見到粱聿進來後,立即起身相迎。
“小畫師,你可算來了,可是我宜春樓哪裡招待不周,這幾日怎不見小畫師你來了?”這徐娘雖說是老鴇,但也不過二十七八歲,要在這揚州第一春樓裡迎來送去,樣貌也是人上之姿。
粱聿進了門,見著徐娘,本想著好歹是前甲方爸爸,未來可能還要靠她吃飯,怎麼也禮貌一點行個禮。
但他腰還沒彎下去,徐娘就仿若一隻翩飛蝴蝶旋身過來,粱聿被撲了滿鼻脂粉香氣,還未弄清這是什麼情況,已經被徐娘把著手臂帶到內院去了。
甜滋滋的花茶喝了一盞,徐娘奉承的話語也聽了一籮筐,粱聿也從她的話語裡把事情始末分析出來了。
原來是那日謝小玉的宴會上,他的濾鏡美人圖一夜成名,客人醉酒指著屏風問神女為何在畫中,又哭著要隨她一同入畫,還在屏風上題詩一首。
雖然行為癲狂,但這年頭就吃這套,那個有名文人不上青樓,而且這家夥也確實是一個小有名氣的詩人,這番一鬨倒也是一樁風流韻事。
這詩人的詩在一日間傳遍整個揚州,而謝小玉名氣更上一層,而作畫的粱聿,馬甲畫師、畫匠,如今也已經是揚州文人墨客中的新貴。
又因為他這幾天都窩在家裡不出門,有人想找他求畫都找不著人,他從前給宜春樓花娘畫的畫,好些都被高價收走了,托他的福,花娘們的生意都比原來好了許多。
而這次徐娘再次找他來,是想要再向他求一副畫。
也是像之前他給謝小玉畫的一樣,大幅彩畫。
而且徐娘知道粱聿的歡喜佛圖畫的好,她這次打算讓粱聿畫怒目金剛和妖嬈花娘。
粱聿聽完徐娘描述,眉毛一挑:喲,這還玩的挺花。
不過他還有更花的想法,“你要找人來讓我入畫,還是要讓我自己發揮?”粱聿問她。
“小畫師此話怎講?”徐娘聽到粱聿這麼說,便知道粱聿可能心裡有其他的想法。
當初小玉那畫也不過是讓粱聿看了一日,畫了個臉後,就再沒有乾預過……
心裡想到謝小玉的那張屏風,徐娘心頭便是一跳。
難道還能出一張那般的畫?
想到這個可能,徐娘便急切道:“若是讓小畫師您自己發揮,是個什麼章程?”
“章程……”粱聿瞥她一眼,畫個同人圖能有啥章程。
“你知道白蛇傳嗎?”粱聿問。
“何為白蛇傳?”徐娘疑惑。
粱聿愣了愣,也對,這時候白蛇傳估計還是犄角旮旯裡的民間傳奇,遠沒有後世流傳那麼廣。
徐娘不知道白蛇傳,粱聿乾脆就簡單把白蛇傳整個故事和她說了一下。
然後才同她道:“我感覺你既然要畫怒目金剛了,不也彆什麼妖嬈花娘了,直接畫一對雙子蛇妖,形象就用白蛇傳裡的青蛇白蛇。”
徐娘還在剛才粱聿講的白蛇傳故事裡沒出來,“這白蛇不是和許仙才是一對嗎?”
粱聿麵無表情看她:您還知道自己做的是什麼生意的嗎?
徐娘話都說完了,才發覺自己像個傻帽,趕忙提起茶壺給粱聿續上茶水。
“全憑小畫師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