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被委托人做到這種地步是理所應當的吧,不需要任何額外名義。
目前為止,所接到的大部分委托都是委托人的迫切需求,找寵物也好,幫忙修理也罷,都是委托人無力自己完成的,需要我們幫忙……麵對他們真誠而急切的眼神,真的很難說‘不’。”三郎聽到她的話,放下手機,藍綠色異瞳的少年神色很是認真。
“而且連這種程度的委托都無法完成的話,就離一哥的目標太遠了。”
“我剛才那樣想,真的是很冒犯。”六出微笑到“祝你早日得償所願。”
“那是當然的。”三郎嘴角彎起小小的弧度,又很快壓下翹起的嘴角,“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貓。”
“啊,是的。”
“這裡離太太家不遠,而且是它去往新宿舊居的必由之路,這裡出發,步行去新宿,搜索思念,拖的越久,不確定性越大。”三郎接著說,“你跟著我就好,作為被委托人,還是讓我來吧。”
“誒,好的,如果有需要,我會儘力幫忙的。”
“我能搞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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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沿途邊走邊搜索,有店主說似乎見過思念,又有店主沒見過,這樣一路下來倒也有不少收獲,基本可以確定思念是沿路去了新宿的舊家。
但是誰也說不準它離那裡還有多遠。
“要不稍微坐在長凳上休息一下吧。”六出指著不遠處的長凳,從下午六點到九點,三個小時沒停過,也該休息一下了。
“可是……”
“山田三郎……”
“?”
“不要逞強啊,你明明也很累了,可以適當休息一下,誰都不會怪你的。”說著六出從製服口袋裡拿出剛剛三郎給自己的一包紙巾,“給,擦擦汗吧。”
“……”
“就當給我個麵子了,拜托啊。”
“好,好吧。”三郎接過紙,也在長椅上坐下,這才發覺自己真的是很熱很累了。
六出低下頭在看手機。
“我去買瓶水吧,你要什麼。”三郎拿出錢包,準備去自動售販機。
“常溫礦泉水,小瓶就可以了,謝謝。”對於三郎這樣自尊心超強的天才少年,拒絕他會讓他感到不舒服吧,六出站在大姐姐的角度充分考慮了小小少年的自尊心,順便給家裡人報平安,說明自己的情況。
幸好明天是休息日不用去學校,不然她也不能保證自己明天還能起床。
話說山田家可真是奇妙的家族。
被尊敬著的萬事屋經營者,高中不良,天才毒舌傲嬌少年,但一致的是那出色的外表,雖然沒有見到過山田一郎,但對方一定是外貌和品質都相當優秀的人呢。
“喂,不要發呆啊。”眼神聚焦,是山田三郎拿著礦泉水在遞給自己。
“謝謝。”用紙巾墊著擰開瓶蓋,喝了一口。
比石井阿姨泡的茶差多了,不過是礦泉水,就這麼喝吧。
山田三郎拿著一瓶涼果汁喝著,眼角的淚痣在白皙且微微泛紅的臉龐上彆有一番……奇異的獨屬於這個年紀的誘惑力。
和二郎不太一樣呢,她見過二郎在太陽下穿著半袖踢球,汗水浸濕了側臉的鬢發,連帶著那點淚痣都體現出彆樣的妖治,明豔,張揚。
“笨蛋,都說了不要盯著我發呆。”他微帶怒意的對六出說到。
“斯密馬賽,不過,你和二郎同學還真是有很多地方相似呢。”
“我和那個低能兒才不一樣。”
“低能兒?”六出不禁笑了出來,似乎是想起了二郎和自己提起“兄友弟恭”的日常,“還真是有意思的稱呼。”
果然,有兄弟的感覺還是很奇妙啊。
仰頭望向夜空,城市的夜裡原來也有這麼多星星。
六出抬手看表,九點十七分,不算早了,必須最遲在十點半之前找到思念,或者是線索,他們兩個未成年不能在深夜還待在外麵。
這裡是一個小型的街邊公園,不遠處有小巷,再遠處是新宿的一家醫院,從地圖上看,穿過這條小巷是老舊住宅區。
離太太女兒家的舊址不遠了,還要去看看嗎。
說實話,六出對老舊住宅區的印象不太好,在人生地不熟的新宿,她是不太敢去昏暗的小巷的。
思念蹭她的手時是絲滑溫暖的觸感,透過它的觸碰,她似乎能感覺到它淡淡的裹在平和中的憂傷。
總感覺要是沒有找到它的話會對那樣清澈的貓眼產生愧疚。
把手機拿在手裡,撥好報警電話,“三郎,我們要不要去那條小巷子裡看看吧。”
“可是離那裡不遠了,算了,那就去看一下吧。”那種笨蛋一個人他總是不太放心,一個人根本找不到路,畢竟是跟著他來的人。
六出走在前麵,巷子裡相當昏暗,僅剩的幾盞路燈也被暴走族敲碎了不少,苟延殘喘的幾盞閃爍著昏暗的燈光,照亮了地麵上的垃圾和汙穢。
光越亮,影子越暗。
隻是沒有想到在霓虹燈光閃爍的新宿還能看到這樣一副場景。
似乎還能聽到什麼響動聲,真是不妙的體驗。
雜亂喘息聲交錯,夾雜著雜物被翻動的聲音,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呼哧”“呼哧”“呼哧”
是流浪狗嗎?六出皺眉。
“似乎這裡也沒什麼,要是它在這裡我絕對會把它塞到籠子裡,不碰它的。”三郎似乎是有潔癖。
借著燈光,她細細搜索著這份不安的來源。
三五米遠的地方,是三五成群的野狗,有一隻半人高的大狗,似乎在野狗群中地位很高的樣子,森森的獠牙向外呲著,周圍圍著的是幾隻毛發肮臟淩亂的小型犬,在垃圾堆中刨弄。
不時發出幾聲意味不明的低嚎。
這樣的場麵對她來說算不上好場麵。
她幾乎到吸幾口涼氣。
大個的野狗似乎注意到了他們,慢慢踱步過來,身後的小些的也慢慢跟過來。
見鬼!
被野狗攻擊可算不上什麼令人愉快的事。她小時候有過被家狗追著跑的經曆,對野狗更加沒什麼好感。
和三郎對視一眼,雙方眼裡是同樣的擔憂和驚恐。
她幾乎管不住自己的腿想要逃離。
“彆動,慢慢後退。”略帶沙啞的男聲闖入她的耳膜。
一雙溫暖的大手壓在她的肩膀上,同時木質香,混合著柑橘調和些許消毒水的味道傳來,身後有人。
她也不敢向後轉頭,聽著身後人的話,她慢慢向後退。
野狗們似乎有些忌憚徘徊著,最終還是沒有上前。
離野狗遠些後她才敢分出些眼神觀察三郎的反應,三郎看上去還算放鬆,應該沒危險。
知道退出巷子她才徹底放鬆下來,發覺背心的衣服被汗微微浸濕,夜風吹來是透心的涼。
轉身想要道謝,順便打量著對方。
對方有一頭很長的灰紫色頭發,藍色眼睛,這身高有一米九多,壓迫感有給到。
她注意到對方黑藍色的內襯外麵披著白大褂,是醫生嗎。
“你們兩個未成年該回家了,已經很晚了,而且那條巷子……不要再進去了。”他的麵色嚴肅,“新宿也有不能輕易觸碰的陰暗角落”
“謝謝您。”六出老老實實的鞠躬道謝,一旁的三郎似乎認識這位,而且他的態度,也嚴肅起來了。
這位到底是……
“謝謝神宮寺先生,我們會儘快回家的,隻是萬事屋最近接到了尋找走失的貓咪的委托,所以不得不出來。”
“原來是這樣,一郎君最近有委托在忙,說起來,我們醫院旁的一家寵物醫院最近接收到了一隻受傷的貓,它看起來像是走失的寵物貓,是你們要找的嗎?”
“可以拜托您帶我們去嗎?”三郎急切的問到。
“可以,我今天開車了,我送你們去寵物醫院,再送你們送回家吧。”被叫做神宮寺的男人斟酌了一下還是同意了。
“對了,這位小姐是?”神宮寺的藍色眼睛看向她,平和而又深邃。
“您好,我是青木六出,是西口中學的一名高二學生。”
“原來是這樣。”他並沒有深問下去,微笑著說明自己的身份“我是新宿市立醫院的一名醫生,同時也是新宿麻天狼組合的一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