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心滿意足的放下盒子,就看到銃兔回來了,臉上帶著些許放鬆的神色。
“左馬刻那邊找到可替代的人了,不如我們先溜,等晚上回來,免得左馬刻的主意再打到咱倆。”銃兔走到她麵前。
“可是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左馬刻先生找不到我會讓父母擔心……”六出猶豫著,眉頭微擰。
可真是個實在的孩子,入間並沒有說出來,“怎麼會呢,問題已經解決了我帶小姐去附近逛逛吧,過會兒送小姐回來。”
“可是……”就算入間先生是碧棺先生的朋友,對她來說也是陌生成年男性。
碧棺先生是受到父母和火貂退紅先生的委托,她更放心些,她短暫的和碧棺相處以後發現對方是很好的人。
“放心,我和左馬刻打過招呼了,會安全把你送回來的。”
“好吧,拜托入間先生了。”
……
已經是黃昏,一路上亮起不少烘托節日氛圍的紙燈,橘黃色的暖光調和了漸漸濃稠的夜色,街上依舊遊人如織,空氣中彌散這烤魷魚的香味,讓人有置身其中的熱鬨感。
一家賣酸梅湯的小鋪子吸引了她的目光,她也正好渴了。
她示意銃兔後走進:“老板,來份酸梅湯,常溫。”
“再來一份加冰的,一起結賬。”銃兔拿出錢夾,還沒等六出反應就已經交給了老板。
“入間先生……”
“安心,我身為成年男性,怎麼能讓女士買賬呢,左馬刻那家夥知道了也不會放過我的。”
“那……謝謝入間先生。”
“不客氣。”
……
飲品極大程度上緩解了她喉嚨中的乾渴,一路往前走著,是一片竹林,掛滿了彩色的七夕飾り,枝椏間還有散發著黃光的小燈串,配上疏密有致的蒼翠竹葉,倒也不失為一處美景。
“入間先生,我想寫一張,您要寫嗎?”六出轉過身問身邊的人。
“我陪你去吧,我……也寫。”考慮到那裡有不少人,銃兔還是決定跟上,即使他不知道改寫什麼。
兩人在旁邊的小桌上各拿了一張。
好在她小時候練過毛筆字,寫得一手算不上秀麗但也稱得上端正的字。
她向來相信成事在人,充分發揮人的主觀能動性能破除不利條件,難得碰到這樣的活動,還是想參與一下。
寫什麼呢,拿起筆蘸了墨水卻一籌莫展,身旁的人也是。
他倆無奈的對視一眼,不禁笑了出來。
六出補充到:“可以寫對家人,戀人,友人的祝願,或者是一年的目標希冀,總之寫點什麼就好。”
“……好的,如果是目標倒是能想到。”入間笑著扶了扶眼鏡,莫名帶來了些許儒雅隨和的氣質。
六出的話在唇邊囁嚅了好幾次還是沒有出口,她想問對方有沒有要祝福的重要的人,可又怕觸犯什麼禁忌,入間先生想寫什麼的時候看上去有些許的落寂,就像是失去了重要的東西。
算了不想這麼多,先寫自己的。
她的家人健康且平安,友人也算得上諸事順吉,二郎的數學也姑且算在其中吧。
沒有戀人,但自己才十七歲,日子還長著呢。
至於身外之物非她所願。
這麼想的話似乎有沒有什麼願望。
……
“最終還是什麼也沒寫嗎?”入間把簽掛上去,無意間看到了她的簽。
“嗯……”
“我總感覺小姐有好多願望要許呢。”
“與其說是有願望要許,倒不如說我比較喜歡這種氛圍……很奇妙……”內心滿懷希望期待又躊躇“願望還是要自己努力來實現,不去做什麼願望永遠隻是願望。”
“倒也是。”
她揚起頭看著對方的眼睛,“話說入間先生寫了什麼。”
“堅忍不拔。”他進一步解釋到,“還有好多要做的事,要應付的麻煩,不能止步於此。”
銃兔不禁歎了口氣,摘下眼鏡揉著額頭,紅色的手套襯得他皮膚略有蒼白,略微淩亂的黑色發絲散在額角,讓一雙藍眼睛更加驚心動魄的美。
六出看了一眼就低下頭,臉頰微紅,這樣的顏值真是太犯規了。
“或許入間先生不用把自己逼得那麼緊,我之前看書時候看到一句話‘幸福並不是隻有完美無缺一種’生命本身或許就是幸福。”
重新帶上眼鏡的銃兔聞言笑了,“很有意思的觀點,倒是頭一次有人和我這麼說。”銃兔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謝謝小姐。”
“沒,沒有關係,我就是感覺入間先生很累的樣子,適當投入在當下的生活放鬆一下也不錯。”
“我會的。”可真是一個有意思的孩子,怪不得左馬刻那麼喜歡她,不過也僅是出於哥哥的本能對妹妹的保護,或許還有一點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補償”。
“不過很可惜,時間不早了,要送小姐回去了。”入間臉上也是顯而易見的遺憾,“不過和小姐共度的時光還是很愉快輕鬆的。”他的語氣滿是誠意。
“我也是,我不太認路,麻煩入間先生了。”
兩個人說是去附近轉轉,但也沒走太遠,附近街道滿是富有韻味的小店,布置精心,充滿節日氛圍,還有各式各樣的小活動,幾條不大的街道也逛了好一會兒。
銃兔手上提了不少的小零食,都是銃兔執意埋的單,六出實在是慚愧,以後一定要找個機會回報入間先生才行。
六出和銃兔並肩走著,手裡是一串軟糯的三色丸子,邊看繁華的城市夜景,邊品味美食,偶爾聊上幾句,氣氛輕鬆,是難得的享受。
剛走到門口,銃兔的手機就來了電話,他的表情明顯的嚴肅起來,應該是有要緊的事要處理。
沒等銃兔開口,六出就對他說:“入間先生您有事先去忙吧,我很快能找到碧棺先生的。”
“雖然對不住,但好像也隻能這樣了,真是太抱歉了”銃兔臉上滿是歉意,繼續解釋到“剛發現了毒販發行蹤,不趕去抓捕他們很快就會轉移窩點,隱匿在人海中了……”
比起單純的癮君子,毒販和更是不擇手段的亡命之徒,隱匿在普通人群中危害之大,讓人不敢想象。
中王區執政後下令廢除並回收銷毀槍支,改用不會流血犧牲的麥克風作為武器進行Rap battle,想要擁有合法麥克風需要登記,但沒人能保證毒販受理不會有違法麥克風,甚至是漏繳的槍支武器……
如此看來緝毒警察不可謂不是高危職業。
“入間先生請務必注意安全。”六出一臉認真的神色。
“一定,不過我可不會走在他們前麵,battle的話,我可不認為我會輸。”
真是非常自信呢,入間先生知道他此時非常耀眼嗎。
……
和入間告彆,六出回到舉辦慶典的地方,在人群中尋找著左馬刻的身影,其實不斷難找,即使在人群中也很出挑。
不遠處的白發青年身著深藍色的和服,身旁環繞著幾個看起來就不好惹的青年,人群自動為他們空出一小塊地方。
他不笑的時候神色冷清,帶著些狠厲和不耐煩,讓人很難靠近。六出也明白,殊途難同歸,自己和碧棺先生以後應該是不會有什麼交集了。
他和身邊的小弟交談著,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左馬刻臉上是笑意,她忽然不太敢過去,總感覺自己在那樣的氛圍裡有些格格不入。
左馬刻的感覺向來敏銳,一扭頭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少女,眼神清亮,但是幽深,讓人很難穿,皮膚白裡透紅,一身素色的連衣裙被燈光渲染成彩色,站的很直。
他抬手,衝她招招,示意她過來。
六出快步上前,人群中一時不注意被人撞了一下,她反射弧長,肢體協調能力差,眼看就要摔到左馬刻麵前了。
他好心扶了一把,待她站穩後很快放開了她的手臂,但是微涼的溫度在她的手臂上停留了很久。
“謝謝您。”
人群加上音樂表演的聲音,左馬刻沒有聽清她說了什麼,不過看口型也能推測個大概,隨意的擺擺手示意她沒關係。
前方的人群忽然歡呼起來,似乎是牛郎和織女坐的花車出發了。
“你是在西口中學上學吧,花車上的人你或許認識好,好好看著吧。”左馬刻湊近她的耳朵說到,他身上是淡淡的花香和果香味還有很淡的煙味。
他的聲音喑啞,說話時的氣息拂在她的耳畔,讓她耳朵有點癢,她剛準備退後些,左馬刻卻已經直起身來。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左馬刻此時的心情稱得上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