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馬刻柔軟的白發在夜風中揚起,眉眼間線條冷峻,赤紅的眸子晦暗不明,雖然他沒有多餘的動作和聲音,但六出還是敏感的感受到了他情緒的低落。
□□,兄妹,中王區。
兩人截然不同的歸宿讓她隱約有種的猜測,但還是不問的好。
還是說些什麼轉移話題吧,可是竟什麼也想不到果然,她還是太笨嘴笨舌了,要是錦子在一定不會發生這張事情。
“喂,愁眉苦臉的乾什麼,走了啊,回去了。”是左馬刻神色如常的麵龐,神色是她熟悉的不耐煩。
“來,來了。”她隻是一個普通高中生,就身份而言,左馬刻先生的事她無庸置喙。
跟著左馬刻,回到了火貂退紅的宅邸,六出先生站在車邊和火貂退紅告彆,母親依偎在父親身邊,看樣子他們聊的應該很愉快。
“小六回來了,已經不早了,送到這裡就可以了。”父親招呼她和火貂退紅先生告彆。
“和左馬刻玩的還開心嗎?”火貂退紅點著煙鬥,花白的眉目間是睿智與平和。
“托火貂先生的福,玩的很開心,碧棺先生還給我買了不少零食。”說著拎起左馬刻剛遞給她的一包零食。
“左馬刻這次做的不錯啊。”火貂先生靠近她小聲說:“彆看小馬這樣,他好歹也是個哥哥呢。”說完神色如常的退回去。
她眨眨眼,似懂非懂。
“征一郎,以後也要常來啊。”
“當然會常來,彆嫌我這個中年大叔煩人就行……以後就拜托你了……”
……
青木一家上車離開了。
左馬刻抱臂倚在門旁,手裡點著一根香煙,火光明滅,襯得他的眉目更加深邃陰鬱,“老頭兒,你跟他們都聊了什麼,怎麼感覺有點事。”
火貂退紅煙鬥裡的煙剩的不多了,他仰頭看著橫濱的夜空,星鬥璀璨,可惜,再亮的星子都照不亮赤陽下的陰謀罪惡。
“青木家的丫頭以後需要你多幫襯一下。”火貂退紅斟酌了一番才說出口。
“這倒是沒問題,可是,她不是有父母嗎?”左馬刻皺眉:“老子是混□□的,她是學生,有什麼能幫到的啊……”
“那是以後了,涉及到的問題已經不是那對夫婦能解決的了,需要你幫忙。”
“……”左馬刻抽完煙,把煙蒂摁滅在垃圾桶的滅煙區。
“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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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換好睡裙就癱倒在柔軟的床上,柔軟親膚的棉質麵料與肌膚緊密相貼所帶來的滿足感是不能言說的,走了一整天,腿酸痛無比。
坐起來收拾挎包的時候一方折起來的手帕讓她陷入深思,手帕裡所包著的東西的熟悉的手感和份量讓她略感不妙。
是左馬刻的手鏈。
糟糕,忘記還給他了,自己並沒有他的聯係方式。從他對手鏈的珍視不難看出,這是對於他來說非常重要的東西,怎麼才能把手鏈還給他呢。
明天就要上課了,書包還沒收拾,還有小貓咪和手鏈的事情,真是令人心力交瘁。
……
第二天一大早,六出渾身散發著低氣壓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原因無他,不過是晚上收拾書包的時候發現兩張卷子沒做,連夜趕作業罷了。
最近發生了太多超出她原本生活範圍的事情,充實之餘似乎還有飄然,像是在空中樓閣般令人惴惴不安。
二郎以一種一言難儘的表情垮在座位上,懷裡滿是各色便當盒,抹掉額角並不存在的汗:“啊哈,女孩子都太熱情了,根本拒絕不了……”
“噗,真是甜蜜的苦惱,二郎同學真的很受女生歡迎。”看著二郎一個一個擺好便當,那份量去野餐都有餘。
“還,還好啦……不過我真的不擅長應付除你之外的女生,下次我一定要認真傳達我的意思。”
“那這些要怎麼辦,你一個人吃不完。”
“這是女孩子們的心意都收下了,就每個嘗一口然後分給足球社的同學吧不能浪費食物。”
第一堂課是國文課,儒雅隨和的清臒老學究在講台上鞠躬致意後授課開始。
“萬物有靈,每種生物都有靈魂與感情……”
“對於多數民族來說馬是重要的的牲畜,或騎乘或為伴,馬快要死亡的時候,族人會把它們放歸到水草豐美的‘放馬地’……”
“我們身邊的貓和狗臨終之前的表現也是不一樣的,它們會離家出走,人們普遍認為是不願意讓主人傷心……有調查研究說明這是強烈的求生意識……”
老師還在講台上娓娓道來,但六出的思緒缺很遠,她想去看看“思念”。
它真的是一隻很有靈性的貓,對她輕聲細語講話時它會用毛絨絨的頭蹭你的手。
“思念”害怕讓主人傷心,卻忘記了人類的壽命比貓長的多,你是它的唯一,它卻隻是你的全部。怎能不感歎造物主的不公,卻又感謝創世神把這樣鮮靈的生命帶到人類身邊。
還有那一窩小貓需要儘快找到領養人,如果說它們的母親完成了孕育生命的使命,那麼她來讓它們體驗這個美好的世界。
生生不息的生命總是讓人內心充滿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