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要對眼前的仇人搖尾乞憐。
沈清棠的眼前仿佛浮現了母親蒼白失色的臉頰,想起父親失望的表情,哥哥們斥責的眼神,族人嫌惡的目光。
沈氏一族的清譽恍若都毀在他一人。
他令家族蒙羞。
倘若九泉之下的爹娘知曉,定會以他為恥。
眼前帝王口中的“不小了”顯然與母親完全不同。
沈清棠的臉瞬間變得蒼白,白皙修長的後頸布滿一層薄薄的汗水,浸濕了裡衣領口。
他艱難的扯出一抹笑容,小聲道:“奴才......愚鈍。”
這些日子裡,帝王對他幾乎沒越雷池半步,竟讓他抱有幾分僥幸。
少年努力保持鎮定,可是身子仍止不住的顫抖,聲音也變得磕磕巴巴。
連白瓷的耳根都因為慌亂染上紅暈,靡豔的紅色唇肉哆嗦著,帶著驚惶的痕跡。
一頭烏黑長發蜿蜒至腰際,襯托得他更加瘦弱單薄,像個易碎的陶瓷娃娃,惹人疼愛憐惜。
霍景珩的眸色漸深,闃然幽寂,像萬丈深淵,讓人窺探不到底,他忽然伸出手臂,扣住少年柔軟白嫩的後頸。
他微涼的指尖劃過他滾燙的肌膚,像是烙鐵灼燒著皮膚,令人戰栗。
他用的勁道很大,沈清棠被迫仰起脖頸,睜大眼睛看著他。
烏黑的瞳孔中倒印著男人的模糊的臉廓。
“沈安。”
摻著熱氣的呼吸噴拂在他的唇上,令人窒息的威壓隨即襲來。
沈清棠眼中晶瑩的淚奪眶而出,眼尾泛著嫣紅的潮意,喉嚨仿佛啞了一般,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唯獨黑睫輕顫,希冀能夠喚醒這位帝王對他僅存的善念。
可他注定失敗。
“朕幸了你,可好?”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風吹過湖泊掀起漣漪,卻帶來巨大的衝擊。
沈清棠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凝滯了,腦袋空白一片,耳朵嗡鳴。
他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看不到,唯有眼前這個男人的麵龐,在他的腦海中反複閃爍。
他想拒絕,但是他做不到,他的腿軟得不像話,胳膊也軟綿綿的,身軀不受控製地向前跌倒在地上。
少年絕望地趴伏在地上,不敢抬頭看那神色冷淡的帝王。
他想逃離此處。
霍景珩俯下身,握住他纖細潔白的腳踝,強迫他抬頭。
他的臉離著他隻有一寸,沈清棠甚至可以數清楚他每一根細長濃密的睫毛。
他看見帝王的嘴角含著冰涼的笑容,眼神漠然。
“沈安。”他輕聲叫他的名字,語調依舊平淡,粗糲的指腹拂去沈清棠臉頰上沾染的塵土。
“你可以拒絕。”
他知道他想拒絕,少年眼底的抗拒幾乎要溢滿出來,前些日子裡的乖順和溫存好似夢境一般,隻有滿腔的厭惡與恨意。
霍景珩俯身吻著少年烏黑的發絲,溫柔的呢喃,“朕給你選擇。”
他薄涼的唇貼著他的鬢角,溫暖的觸感透過皮膚傳遞到四肢百骸,酥麻的電流從尾椎骨蔓延到他的頭頂。
沈清棠像是茫然,眼眸濕漉漉地望著他,眼中沒有焦距。
片刻後,他才終於鼓足勇氣抬頭看著他,眼中溢出幾分希冀和渴求。
“陛下......”
他剛開口就被打斷了。
“你自然可以拒絕。”
帝王毫無波瀾地重複了一遍。
漆黑的瞳仁裡倒映著他懵懂無措的模樣,像是誘哄著獵物走入陷阱的野獸。
“但是,朕會殺了你。”
搖曳的燭火在地上投射出模糊的影子。
那晦暗不明的可怖影子仿佛是張牙舞爪的怪獸,吞噬沈清棠破爛不堪的靈魂。
少年的心猛然收縮,仿佛墜落深淵,冰冷的空氣將他包裹。
他想喊叫掙紮,可是嗓子裡像塞進了棉花糖,黏膩粘稠,堵住所有的呼救和呐喊。
最後,他隻能看著那高貴的帝王慢條斯理地脫掉身上的衣袍,露出精壯結實的胸膛。
隨後他俯身壓在了他的身上。
用他早已熟悉的方式徹底碾碎了他的靈魂。
他的世界瞬間天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