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密林的禪寺並不大，門前放有一銅製的三足六簷葫蘆頂的火舍香爐。院子裡有幾顆鬆柏和許多花期已過的繡球灌木，因為沒有香客，看起來甚是空曠冷清。

學生們興致勃勃地進去轉了一圈，見是此種情形，悻悻而出。好在最終落腳之處的風景還算不錯，眾人失望的心情終於回緩不少。

山澗周邊的樹林茂密卻不至於幽暗，澗水不涸不溢，潺潺流淌，偶爾有蝴蝶和豆娘四處飛舞停留。

澗旁布有不少裸露光滑的山石，有幾處樹下甚至還人為特意放置了石凳。大家各自挑選位置坐下歇息聊天，肚子渴餓的進食，有閒心的發揮專業技能相約辨認起植物昆蟲來。

而鳳生槐和然果在眾人往山澗走時其實便趕到混進了隊伍裡，此時正坐在一處能縱覽全班的蔭下石頭上。

“你渴嗎？需不需要我去借點水？”然果關心道。

“有點兒，不過大概不用現在借。”鳳生槐說完朝著班導的方向大聲喊問，“班導，我們待會兒是原路返回嗎？”

包括班導在內的不少目光齊刷刷看向兩個人，聽到這個問題又把目光轉向班導。

“哦對，”班導這便趕緊大聲叮囑，“同學們，我們待會兒不原路返回，是從另一條路下山啊。那條路上人煙就多了，會有村莊，路過的時候記得不要太吵鬨，不要損壞農田啊。”

“好——”

鳳生槐露出了“果然不出我所料”的微笑。扭頭跟然果解釋說從另一條路走會路過一家小超市，這時卻看到何淇珞手上拿著個蘋果一步步向他們走來。

“哦，看來可以先補充一點水分了。”

她眉眼彎彎，笑說著“謝謝～”伸手接過了何淇珞遞過來的蘋果，並當即熱切地回贈了三束狗尾巴草編的小兔子。

不多不少，一人一束。

但自己沒有。

然果眼巴巴看著何淇珞手中歡快抖動的狗尾巴草兔子，心中竟是生出了醋意。

何淇珞本來還貼心想著不能過多打擾兩個人相處，連話都沒有說，給了鳳生槐一個揶揄的眼神後就拿著草束回去瓜分了。可想不到某人的醋壇子因為這麼幾根野草就已經翻了。

那邊荊豆杍拿了草束，想遠遠地給鳳生槐在頭頂比個心，被李琮悅一把拉住提醒她然果也在後，比心的手勢慌忙轉變為了伸懶腰的姿勢。

鳳生槐看見了，臉上跟著笑咧了嘴。轉頭問然果會不會徒手掰蘋果，打算一人一半把蘋果吃掉。

“你跟你舍友們的感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然果輕鬆掰開蘋果把其中一半遞給鳳生槐，酸溜溜感歎著。

可鳳生槐聽了，臉上的笑卻反倒淡了許多，望著那三個說說笑笑的身影，反問：“我們這樣，算很好嗎？”

“你們這樣，還不算好嗎？”然果咬了口蘋果，覺得鳳生槐這話都有點兒像在明知故問反向炫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