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想看你的舞蹈呢……”他蒼白的嘴角染起一絲笑意。
看著他倒下,她的淚如雨一般傾瀉。
“夫人快走!”黑子突然出現,粗魯地抱起她纖弱的腰肢,一躍便躍上屋頂,躍向東方。東方——就是她原本生活的方向呢。
他倒下的那個地方,鮮血染紅了一切。包括那棵她曾細細撫摸過那粗糙紋絡的會開花的樹。
她的喉嚨有些嘶啞,被淚打濕的臉頰更加嬌豔,也襯托出她的孤傲美麗。
她不敢言語,不敢亂動。
因為他的死,隻是為了她的生。
後來黑子告訴她,他再回去時,將軍的遺體已經不見。
還有,城主不知用什麼方法,與那個男人重歸於好,戰爭自然平息。
這些都讓她黯淡的會閃過一些彆的神采。
浩冉,你快點回來啊。她自欺地在心中念道。
你看,我為你找到的戒指起到了它的作用了呢。
我不會再任性了,你愛叫我茉莉就叫茉莉,叫娘子也無所謂。
你看,花陽和黑子已經生了個漂亮的兒子了,你回來,我們一起生個女兒,以後嫁給他家兒子吧。
你這個狡猾的家夥呐,我才不會相信你已經死了。
你一定是躲在一個我看不見的地方,養好傷,以完美無缺的形象出現,對不對?
她失去了笑容,當初一笑傾城的美人,與一對樸實的夫妻,過著真實的柴米油鹽醬醋的生活,淪落成鄉野村婦。
隻是,她仍舊會舞。
她站在樹下,手握那株折下的百合花,舞起了最後那支舞——暗殤。
那舞姿如天鵝般優美,隻是淚更加綿延。
漫天的花瓣隨著風到處旋蕩,綠草上的露水晶瑩發亮。
雲已散儘,淚卻無論如何也無法乾透。
終於,舞畢了,她像是用儘了氣力一般,軟軟地靠在綠茵茵的草地上。
這一套舞她是跳的第三遍。
每一年他的祭日,她都會如此不知倦怠地舞蹈。隻是希望,在天上的他能夠看一看。看一看就足矣啊。
“對不起……浩冉,都怪我當初太任性……”她低語,不知為誰言。
女人總是會老的。她輕撫嬌顏,想象著自己滿頭白發步履蹣跚的樣子。恍惚間,似乎又見到她深愛的那個浩冉,一襲白衣,淡然地對她笑起來。
為什麼……幻覺卻,越來越清晰?!
她揉了揉眼,卻發現“幻象”沒有消失。
“其實我現在再看你的舞,也不是太晚啊。”
一如既往淡淡的聲音,陌生而熟悉。是他。是他。
八重櫻四處飛散。
最後,是一個時隔幾年光陰的擁抱。
原來當初那把劍並沒有刺中他的心臟,雖然他已死,是城主費儘心血才治好他的傷——為了還他的人情。可能這個理由牽強的要命,可城主她不敢去想彆的事情。
而他就如茉莉她猜想的那般,躲在一個她看不見的地方,隻為養傷直到自己如當初那般,一襲翩然的白衣,然後能夠深情地望著她,再次啟唇喚一聲娘子。
那曖昧的聲音最終成了口中含不化的甜蜜。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這是最簡單的誓言,卻永遠不會泯滅。
“我與你一起,三生三世再也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