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吉賽爾女士您真是個巧人，真是給出了我不能拒絕的理由呢。”

李詠欽輕描淡寫地瞥了一眼電腦屏幕，神色未變，長指一勾，直接從錢挪的西服口袋中取出鋼筆。

“簽約吧。”

吉賽爾這才滿意地笑了，她轉頭，拍拍寧一卓的腦袋。

“還不快給李總拿合同。”

寧一卓還沒有反應過來，不過是短短幾分鐘，這談判就已經完成了嗎？

她連忙從包裡拿出一式兩份的合同，整齊地擺在了李詠欽的麵前。

他修長的手捏住麵前薄薄的合同，慢條斯理地翻閱著，身形懶散卻不頹廢，言行之中透著一股雍容矜貴。

寧一卓的視線落在他線條流暢的側臉，忽的腦中微微刺痛。

“這個小姑娘倒是眼熟。”

就在寧一卓看著他出神的時候，TEN悠悠抬眸，輕描淡寫地瞧她一眼。

吉賽爾慵懶的神情驀地冷峻了起來。

她身子微側，擋住了身後少女大半的身形。

“李總說笑了，我這妹妹從小在公司長大，未曾見過生人，想來是李總看錯了。”

李詠欽此刻已經翻閱完成，見條約沒有問題，他眉毛輕揚，薄唇輕啟。

“噢？也許吧。”

吉賽爾看見他的手腕微動，合約上便留下了他龍飛鳳舞的簽名，字跡狂狷，倒是與他這人的性格一致。

“我就喜歡與你們這種公司合作，輕鬆。”

他將筆蓋一扣，鋼筆在指尖轉了幾圈，精準地插入了身旁那人的西裝口袋之中。

“好了，走吧，你們幾個呆子。”

話落，他朝著吉賽爾微微頷首，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包間。

身後跟著那兩人腳步一慢。

黃小亨：“小軍，他是在說我們呆子嗎？”

肖德軍搖搖頭，臉上嚴肅認真：“不，他是在說你！還不走，要跟不上了！”

兩人這才急匆匆地跟上前麵三人的步伐。

“喂，十哥，你的羽絨服沒拿，你不冷嗎？”

“你個呆瓜！我不穿！”

“不穿不行啊，冷啊，十哥，你不能要風度不要溫度啊！”

“誒，你不懂，人生嘛，就是要經曆寒涼風霜。”

吉賽爾看著幾人離開的背影，不禁無奈地搖了搖頭，她出任務這麼些年，WV公司的這幾位是最有趣的了。

“吉賽爾，他們是兄弟嗎？看著極為親近的模樣。”

看著他們嘻嘻哈哈的模樣，寧一卓也不免有些疑惑。

吉賽爾臉上笑意未散，她微微轉頭，看著眼前女孩好奇的神情，不由得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不是親生兄弟，卻勝似家人。”

她最初與WV公司合作的時候，隻有李詠欽與錢挪會出席。

那時候，他們的公司規模還沒有現在這麼大，那兩人總是念著要給家裡的弟弟帶點飯回去。

剛開始談判的時候也是斤斤計較，談價錢需得精確到個位數。

聽說，他們在其他公司的時候也是那樣。

但是兩人絲毫沒有羞愧的意識，按他們的話來說：家大業大，都是省出來的。

想到這裡，吉賽爾低頭笑了笑，披散的發絲順著她的動作垂落在胸前，遮擋了她的神情。

過了一會兒，她收起桌上的合同，神色肆意張狂。

“走，小孩，帶你去看看這世間。”

今天也許是什麼人間的節日，四處皆是火紅的燈籠，人們裹在厚厚的羽絨服之中，抬起頭望著天空中的流星。

他們的臉龐在燈籠的映照下紅紅的，眼眸之中都是亮色，充滿著對新的一年的期待。

“小孩，好看嗎？”

吉賽爾站在燈籠之下，微黃的燈光灑在她的身上，連那嚴肅沉默的黑西裝也帶上了幾分俏皮。

她的鼻尖紅紅的，連帶著眼眶也有些發紅，與這路過的普通行人並無二致。

“好看。”

寧一卓這是第一次看見人間的春節，她以前隻在大數據中看見過相似的圖片，未曾想過這般鮮活的事物闖進她的視線時，是那麼震撼。

她清晰地感覺到了自己心臟中ae的激動，她在通過她的眼睛看著這世界，與她分享著喜悅。

就在這時，天空中響起了煙花的爆炸聲，引得周圍的行人紛紛朝著那邊轉去。

寧一卓被煙花嚇得一縮，下意識雙手捂住耳朵，下一秒，她隨著人流轉身，看見天空中綻放開絢爛的煙花。

一個接一個，幾乎引來了周圍所有閒逛的人群，所有人都興奮激動地駐足，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上空，臉上皆是期盼的神情。

她也逐漸放下了捂住耳朵的雙手，認真地觀看著這一場人類的狂歡。

“每一年，在春節之際，人們都會燃起煙花，這是他們對未來的期許，是一年中最讓人興奮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