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一卓剛想開口回答,身旁就傳來了一個女孩的聲音,她扶著超市的門框,腿已經嚇軟了,聲線不停地顫抖著,看著眼前的慘劇嚇破了膽。
“劉······劉羊羊,這是,怎,怎麼了?”
那是年少時候的寧一卓,臉上還帶著一些嬰兒肥,眼神純真朦朧。
劉羊羊毫不猶豫地朝著她跑去,將她抱在了懷裡,輕輕安慰著。
寧一卓的耳邊隻剩下了他的最後一句叮囑:“無論如何,活著最重要。”
眼前的場景再次扭轉了起來,混著剛剛的景象在寧一卓的腦中不斷地盤旋,虛幻與現實交織,讓她幾乎有些分辨不出真實的世界。
她不由得感歎一聲。
原來她的幻界裡是劉羊羊啊。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回到了酒店的走廊中。
名璟南就站在不遠處,斜斜地倚在窗邊,抬頭望著夜空中的月亮,皎潔的月光灑在她白色的發絲上,與月光同輝,整個人都籠罩在一股白色的霧氣中,似乎下一秒就要乘風歸去。
察覺到她的存在,名璟南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開口:“你走吧,她在五樓501,不過你現在去已經沒有什麼影響了。”
她收回視線,自言自語道:“我早就說過攔不攔她都一樣,還一定要讓我來。”
名璟南站在窗前,伸出手撚了一朵花,放在鼻尖輕嗅。
“幸虧是我來了,若是換個殺傷力強的,你怕是也活不了。”
她似乎是對著花說的,又像是對著寧一卓說的。
寧一卓扶著牆緩緩地站了起來,身上傳來的痛感時時刻刻提醒著她現實的殘酷與疼痛。
“多謝前輩手下留情。”
名璟南抬眼瞧了瞧她,笑了:“你其實很強,在同輩中恐怕沒有多少能敵過你的持久戰,隻是外在的電力都是不穩定的,你無法保證自己身邊時時刻刻都有很多電池,提升自己才是真正的道理。”
她沒有再回頭,輕飄飄地轉身離開,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樓梯拐角處。
寧一卓終於泄力,撐著牆壁緩緩地坐了下來,她身上雖然沒有任何傷痕,可是精神的疲憊與痛苦是無法緩解的,她隻能縮在角落處小口小口地喘著氣。
頭頂的窗戶大開著,月光從窗口灑進來,照在寧一卓身前的空地上,唯獨讓她留在了黑暗中。
她聽見樓梯上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有人停在了這一層,有人在繼續往上。
寧一卓握緊了最後一顆電池,緊緊地盯著樓梯出口。
腳步聲越來越近。
寧一卓的手指收緊,指尖狠狠地掐入了掌心,她強行讓自己保持清醒。
下一刻,一個熟悉的身影闖入出現。
黃禮智手扶著牆壁,她的發絲有些淩亂,正喘著氣,她四處張望著尋找著她的身影。
在看見對方的那一刻,兩人都鬆了一口氣。
黃禮智小跑幾步來到了她的身邊,開始查看著她的情況:“怎麼樣了,有受傷嗎?”
寧一卓靠在她的懷裡,笑得有些苦澀:“你說的沒錯,遇見名璟南真的得跑。”
“你遇見她了?我就知道你這倔驢一樣的性子肯定要打到底的,是不是很難受啊,我送你回去吧。”
說著,黃禮智就想要將她扶起來。
寧一卓撐著她站起來,還在掛念著卡琳娜,她握緊了黃禮智的手臂,急切地問道:“卡琳娜呢?她人呢?”
黃禮智皺了皺眉,敲了敲她的腦袋:“你自己這麼難受還記著彆人啊,放心吧,有人救她了。”
聞言,寧一卓才舒了一口氣。
下一秒,她又想起了什麼,連忙鬆開了握著黃禮智的手,離她遠遠的。
“你彆離我這麼近,若是被看見了怎麼辦?”
黃禮智摸了摸鼻子,解釋道:“ND集團忽然有事,宴會提前結束了,我把林總送回去了才來找你的。”
“那也注意些吧,我先走了。”
“你好像一個負心漢啊,算了,我不靠近你,看著你回房我再走好吧。”
黃禮智沒有在繼續說話了,她遠遠地跟在寧一卓的身後,幾次看見她扶著牆壁停下都想上前,最終還是站在陰影裡守著她。
她站在ND的老宅院外麵的樹林中,看著寧一卓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中,過了好一會兒,遠處的燈光亮起。
黃禮智這才放下心來,隨意地抬腳踢了踢路邊的石子,嘴裡嘟囔道:“一頭倔驢,又沒人看見,服個軟不行嗎,非把自己整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