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忽然急速跳動了起來，曾經兩次錯過的資料，如今就放在她的麵前，隻需要她輕輕動動手指，就能夠知道所有的秘密。

“這是什麼？”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卡琳娜走了過來，湊在她的身邊看著屏幕。

她下意識操作著鼠標點開了文件。

接著，兩人的呼吸同時停了一瞬。

隻見屏幕上顯現出了幾人詳細的資料。

【姓名：寧一卓】

【出生年月：2002年10月23日】

······

【姓名：卡琳娜】

【出生年月：2000年4月11日】

“這個和我們也不一樣啊。”

卡琳娜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看著文件上陌生的數據，她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她繼續向下翻著，寧一卓卻已經愣在了原地。

她看見頁麵上快速閃過的圖片，突然出聲阻攔：“等一下。”

卡琳娜愣了愣，操作著鼠標向上劃去，看見了一張雙人的照片。

“這是劉研究員？”

照片裡寧一卓和劉羊羊站在一起，是在事故發生的那個路口，劉羊羊似乎在和誰說著什麼，寧一卓就站在他的身後，一臉後怕的模樣。

寧一卓看著照片裡熟悉的環境，沉默地點了點頭，心緒不由得亂了起來。

為什麼在公司裡會有這張照片？

那上麵明明就是她幻境裡麵被車撞的情景，那時候她看起來才十三四歲的樣子。

劉羊羊這副模樣，顯然就是在與幻境中的她談話，這一幕居然被拍了下來。

怎麼會？

怎麼可能？

她在那麼早的時候就已經被公司監控了嗎？

旁邊的卡琳娜卻還不知道寧一卓在想什麼，她湊近屏幕，疑惑地看了看圖片中的劉羊羊。

“劉研究員那時候好小啊，我怎麼感覺沒見過他這麼大的時候？還挺可愛······”

她說著說著，忽然反應過來了什麼，眼中隱隱帶著震驚，快速地向下翻去，看見了自己的資料。

那些繁複的圖片中也有一些人的身影。

其中就包括這次見到的ND集團的那位羅總，他們並肩而行，走在街頭，她的手中捧著一束花，羅渽泯的手上拎著她購物的戰利品。

兩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就如同最普通不過的情侶，過著平凡快樂的生活。

卡琳娜發誓，她的記憶中從來沒有過這個場景，她也從來沒有笑得如此開心過。

一種荒謬的猜測在她的心底生根發芽。

她呼了一口氣，下意識否定了這個想法，繼續向下翻閱著資料。

卡琳娜看見了一副陌生的全家福，上麵的中年夫婦非常眼生，她從來沒有見過他們，卻在看見他們的第一時間感受到了心中滿滿的酸澀。

她看見自己站在兩人身後，張開雙臂攬著他們，整張照片都透露著一種幸福。

“爸爸媽媽？”

她第一次念起這個陌生的詞彙，卻仿佛是在口中來回了無數次。

頁麵繼續向下，她看見了幾張與寧一卓、金冬庭和吉賽爾在一起的照片，她們的關係極好，是同一所學校出來的，穿著一樣的校服，笑得十分燦爛。

再到後麵，她們有了一間溫馨的小屋子，四個少女一起用自己的能力懲惡揚善，曝光惡行，為人們發聲。

少女的眼圈不由得微微紅了起來，她眨了眨眼，好看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腦海中忽然迸發出許多未曾見過的記憶，如此鮮活，似乎就在她的耳邊，虛幻與現實在卡琳娜的腦中撕扯了起來，讓她難受地撐著桌子倒了下去。

“寧寧······我們，是人類嗎？”

哪怕臉色已經蒼白得可怕，但是她還是伸出手拉住寧一卓的衣袖，可憐巴巴地看向她，試圖從她這裡得到否定的答案。

寧一卓閉了閉眼，睫毛不停地顫抖著，就算她曾經多次猜測過，但是當事實擺在她的眼前的時候，她發現，自己還是沒有那麼堅強。

她極有可能擁有大好的人生，卻在這個公司中洗去記憶醒來，與自己的過去完全割席，永遠隻能成為公司高層手中的一把刀。

“也許······”

她的聲音已經有些嘶啞。

看著她的神情，卡琳娜終於明白了，一股酸澀哽在她的喉嚨，讓她喘不過氣來，她的手指劇烈地顫抖了起來，滔天的痛苦回憶在腦海中閃現。

她看見自己穿著一席白裙，被關在椅子上，頭發亂糟糟的，手臂上連接著無數的電線，在昏暗的小屋子裡。

對麵站著無數的無臉人，他們旁觀著，一言不發，死死地盯著她，貪婪而又期冀。

龐大的電流通過數不儘的電線注入她的體內，反複數次，不停地刺激著她的神經，那些人拚命榨取著她的身體數據。

卡琳娜聽見自己絕望的嘶吼聲，她奮力地掙紮了起來，束縛她的帶子狠狠地嵌進了她的皮肉裡，又愈合，又再次掙脫磨傷，已經幾乎和她長在了一起，她的身上傷口糜爛，混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