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劉羊羊之前送給她存儲器，寧一卓毫不猶豫地飛奔回到臥室之中，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她怎麼忘了，劉羊羊當時給她留下了芯片的研究方法！

劉羊羊可是有預知能力的人啊！

怎麼可能不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呢？

她的眼中泛起了喜悅的淚花，手上動作不停地翻著自己東西。

終於在櫃子上找到了當初那個存儲器。

握著小小的存儲器，寧一卓喜極而泣，捏著它的指尖都泛著白，在插.入讀取的時候，甚至幾次都沒有對準。

她點開文件，卻愣住了。

寧一卓看見了一個視頻文件。

她的心底有一點不好的預感，手指顫抖著，甚至有些握不住鼠標。

名動一方的黑客居然點了十餘次才成功地將視頻點開。

視頻那邊一陣地晃動，像是錄像人在調試位置。

過了一會兒，劉羊羊的身影出現在了鏡頭裡，他臉上洋溢著笑意，隔著屏幕點了點她。

“寧一卓你現在是不是在想，我要你這個視頻乾什麼。”

他的臉上笑意明媚，與她曾經在幻界中見過的少年時期並無二致，寧一卓卻忽覺身體發冷，仿佛墜入了深淵。

她的眼神恍惚起來，不太能相信事實。

視頻上的劉羊羊沉默了一下，也緩了一下，鄭重地開口：“對不起，我又騙了你。”

“你能打開這個視頻，就證明，最後的芯片應該被用掉了吧。”

“彆哭。”

他對寧一卓熟悉至極，甚至猜到她已經止不住淚，於是在視頻裡輕聲安慰起來。

寧一卓感覺喉嚨中哽著一團酸軟，讓她難受極了，淚水不停地向外湧著。

“我······我沒哭。”

“對不起，看起來又惹你哭了。”

視頻中的少年也有些苦惱，思索著要怎麼開口。

“其實不管我是用去救了誰，都是我做過最正確的決定。”

他輕輕抬著頭，似乎陷入了回憶：“寧寧，其實這些年都是我從時間那裡偷來的，五年前，我們的緣分就結束了。”

“在我的預知中，納維斯公司研發出了一種新型芯片，可以用來控製活人，但是被控製的人會永生永世被囚禁，會成為完完全全的殺戮機器，最終，世界一片煉獄。”

“我不願意見到那樣的你，我想你也不願意手上沾上無窮無儘的鮮血。”

“可惜我看見得太晚，我來不及，哪怕是去尋找名璟南，也挽救不了你們被抓的事實。所以我加入了納維斯集團，有我的乾預，她們的研發工作偏離了原先的路線，由我為主研發出了保留人類意識的芯片。”

他頓了頓，開始猜測。

“我想，我一定告訴你這裡是芯片研究方法吧。其實芯片的研究材料很特殊，稀少到裴珠玹真的以為我隻研究出了四個。我還在裡麵添加了一些人的本源靈力，所以她們研究出來的芯片都隻是學了個七八成。”

“裴珠玹忌憚我，但是又不得不使用我的芯片，所以她讓溫蒂她們研究出了ae，以此來限製你。我不敢與你過多接觸，現在想來，還是挺遺憾的。一直到送你離開B市，也沒能讓你想起我們的曾經。”

回憶結束，劉羊羊在視頻那邊坐直了身，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的身上，帶著眷戀與懷念。

少年終究站在光的反方向。

視頻的最後，他敲了敲屏幕，重新揚起笑意。

“喂，寧一卓，你不會以為我說這麼多是在抒情吧。”

他皺了皺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

“我的意思是，不要糾結於研究芯片，過去的事，過去的人，就讓他過去吧。”

劉羊羊掩下眼底的苦澀，努力笑得開心明媚，時間在他的身上乍現，卻挽回不了離開的人。

“乖。”

視頻到這裡就結束了。

屏幕前的寧一卓已經泣不成聲，她用手死死地捂住嘴，豆大的淚珠不停地從眼中落下，砸在桌上。

明明他自己都放不下，怎麼敢說讓她放下。

劉羊羊，你好自私。

他做了那麼多嘗試來留下她，卻勸她放下。

為什麼，不為自己考慮一些呢？

聽見房間內壓抑的哭聲，卡琳娜停住了腳步，她的眼圈也紅了，手指搭在門把手上，卻不停地抖著，沒有勇氣打開房門。

視頻結束之後，自動跳轉了一個程序。

寧一卓被程序啟動的聲音驚醒，在淚眼朦朧中她看見了題目上的幾個字。

【清除ae程序】

這應該是劉羊羊在走之前告訴她的東西，可是她沒有聽見他究竟說了什麼。

寧一卓現在沒有精力去思考清除ae，她實在是個不好的人，就算劉羊羊將程序送到了她的手上，她也在猶豫。

從最開始，她就隱隱約約猜到了公司通過ae來監測她的行為。

所以她在公司外幾乎不主動提起自己的計劃，隻有在公司裡ae去休眠或者ae出意外聯係不上的時候才會去見旁人。

可是她沒有想到，ae居然可以直接控製她的行為，直接殺了劉羊羊。

她想起自己與ae並肩作戰的時光，顫抖著操作鼠標移到了關閉鍵。

至少，再給她一點時間。

就在寧一卓恍惚的時候，她的眼前一黑，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片黑暗中。

她什麼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