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口頭上說著疑問,但是那老者已經暗自握緊了拐杖,手上出現暗色的流光,輕輕地圍繞著拐杖旋轉了起來,蓄勢待發,隻等著寧一卓一點疏忽,就能直接將她打落祭壇,永生永世地壓在這下麵。
“我來尋我的禮物。”
寧一卓站在了祭壇邊上,身形挺立。
山間的風很大,吹得她發絲淩亂,在空中飛揚起張揚的弧度,有些飛到了她的眼前,擋住了她的視線。
就在此時,老者的眼睛泛著混濁,手上卻猛地一扭,一股陰森的黑氣就從手杖中湧了出來,直接將寧一卓包裹了起來。
站在下麵的幾人瞬間緊張了起來。
“寧一卓!”
黃禮智快速地朝著祭壇跑去,卻被不知道何時出現的屏障給彈飛,狠狠地撞在牆壁上,虛弱地倒在地上。
“姐!”
申宥娜顧不得站在祭壇上的寧一卓,離開轉身跑到黃禮智身邊,將她扶了起來。
黃禮智推開她的手,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祭壇上的身影,推了申宥娜一把。
“去幫她!”
祭壇上的氣氛卻不如下麵那般嚴肅,黑霧隻是盤旋在寧一卓的身邊,卻一點也不敢靠近。
老者混濁的眼都清了起來,溝壑叢生的臉上難得地出現了疑惑的神情。
“怎,怎麼會。”
他不解地看了看受傷的而權杖,源源不斷的黑氣正從裡麵湧出,卻一點也侵入不了寧一卓的身體。
“怎麼不會?”
忽然,寧一卓清亮的聲音從黑霧之中響起,黑霧驀地像是被淨化了一般,逐漸淡化,最終消失不見。
老者的拐杖產出黑霧的速度遠遠比不上寧一卓吞噬的速度,最後他脫力倒在了地上。
“你,你到底做了什麼?”
倒在地上的時候,老者還睜著老眼想要看清她的動作,臉上滿是不甘心。
做了什麼?
可惜她什麼也沒做。
隻是有一個很傻的人,為了她,犧牲掉自己。
讓她可以免於被控製,讓她可以完完全全地做自己。
寧一卓臉上神情未變,眼中如死水一般平靜,她抬步走到了老者身邊,緩緩蹲下身。
“老爺爺,告訴我,裴珠玹在你這裡放了什麼?”
“祭壇下麵是什麼?”
老者被氣得臉色漲紅,完全說不出話來。
半晌,才憋出一句:“你······你不得好死!”
說完,他就咽了氣。
寧一卓冷眼看著他的掙紮,直到再也掙紮不動,她才伸出手,從他的脖子上取下一根吊墜,又彎腰拾起他遺落在身側的權杖。
隨著老者的死亡,山穀中的村民全都“撲通”一聲倒在地上,身體被摔散了架。
申柳真上前查看,發現他們的身體裡已經被掏空,完全就隻是一副骨頭架子。
她有些吃驚,剛才與他們交戰的時候居然完全沒有發現!
寧一卓看著成為一片廢墟的山穀,眼神沉了沉。
不得好死?
她覺得,他害的人好像更多一些。
祭壇一側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寧一卓拎著權杖和項鏈走了下來,看見一個瘦弱的小女孩正縮在茅屋邊上。
看見她朝著她的方向走了,那小女孩想要跑,雙腿卻一陣發軟,怎麼也動不了。
寧一卓在她的身前站定,嘴角扯了扯,溫柔地笑了笑。
“小妹妹,你怎麼在這裡,發生什麼了嗎?”
那個小女孩縮在角落中,瑟瑟發抖地看著她,不敢說話。
申宥娜扶著黃禮智走了過來。
黃禮智拍了拍寧一卓的肩,站在了她的位置上。
她比此時的寧一卓有親和力多了。
安慰了一小會兒,小女孩已經是肉眼可見地放鬆了下來。
她說著一口帶著濃濃西南口音的地方話,黃禮智隻能儘可能地分辨著她說的內容。
寧一卓靠在牆壁上,不鹹不淡地盯她一眼:“她說她爸媽都被長老害死了。”
黃禮智意外地看她一眼,又讓出位置,將她拉了過來。
“你早說你聽得懂嘛,還讓我在這裡尷尬這麼久。”
小女孩瑟縮著看了她們幾眼,又不肯說話了。
寧一卓有些煩躁地冷下臉,自動切換了語言係統:“你要不要當祭司給你父母報仇?”
小女孩愣住了,臟臟的小臉上出現了一絲意外,她指了指祭壇上的屍體,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他不是已經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