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中遍地都是鮮豔的花卉,雅樂奏起,花香四溢,蕭瑟平日看什麼都漫不經心,在這樣的美景之下竟也露出了難得的笑容,望了他們一眼:“江南段家?”
身邊的唐蓮點頭:“是的,‘青山隱隱水迢迢,秋儘江南草未凋’,以風雅聞名的江南段家。年紀稍小的是雪月城弟子段宣恒,另一個是他哥哥,以後的段家家主段宣易。”
“風雅?分明是風流。”蕭瑟不屑地哼了一聲。
“什麼風流?”一道聲音自身後傳來,唐蓮回頭看去,是顧雲舟。他今日換了一身青衣,頭上彆了一根白玉簪,雖然簡單,卻襯得他麵若冠玉,唐蓮認得他身上那一身青衣,那是蕭瑟為他定做的,三日前剛剛送到雪月城,思及此唐蓮不由得感歎蕭瑟的眼光是真的好,這一身青衣襯得顧雲舟原就白皙的膚色如白瓷一般細膩。
“沒什麼。”蕭瑟不欲與顧雲舟說起段家的事,上前牽住他的手,與他一同賞起這百花爭豔的美景。
“謝兄,這次的百花會,可令你滿意麼。”雪月城這一輩唯一願意拋頭露麵的三城主司空長風坐在霧雨軒最頂樓的雅座之上,微微地飲了一口酒,衝著樓下的盛景,笑著眯起了眼睛。他平日裡向前瀟灑不羈,也是難得有這般風度翩翩的時候。
他身邊的白衣文士麵色如水,微微一歎,說道:“的確是難有的盛景,可是,有美景卻沒有美人,卻是遺憾了。秀士三千,詩文滿牆,但卻沒有美人,這佳釀也就無味了。”
司空長風倒是麵色不改,隻是說道:“霧雨軒是雪月城第一樂坊,那麼多的舞女歌姬,加上今天那麼多世家子弟都來參加這百花會來,竟沒有一個入得了謝兄的法眼?”
白衣文士低頭淺笑:“美人如雪,純潔高雅,能被稱為美人的人,世間可不多見。就像這雪月城雖大,但我也隻見過兩個美人。隻可惜一個喜歡賭博,一個脾氣太差,而且都不來這百花會。”
“你這話有本事當著她們麵去說。”司空長風喝了一口酒,笑道。
白衣文士輕笑:“那可不敢。美人之怒,瞬間傾城。”
兩人便不再說話,司空長風似乎終於沒了興致,不再看樓下的景象,隻是自顧自地喝著酒。白衣文士卻依舊含笑望著下麵,隻是這一望卻看到了一個青色的身影,司空長風察覺到他的視線,也轉頭向下望去。
“謝兄可看出什麼了?”
“這般風華絕代,我卻不曾在江湖中見過,看這樣子你們雪月城又覓到一塊良才美玉了?”
司空長風聞言哈哈大笑:“謝兄,此番是你錯了。”
“我錯了?”白衣文士不解。
“此人是我小師弟,多年前你見過的。”
“竟是青山上那位?我本以為他此生都不會下山呢。”白衣文士喝了一口酒道,他當年見到顧雲舟時,顧雲舟不過是個五歲稚童,當時他便覺得此人日後定也是一位冠絕天下的人物,可惜當時的他卻隻喜歡偏安一隅,沒想到如今竟然下山入世了,這江湖又要起波瀾了。
“這有了牽掛的人了,自然是要下山的。”司空長風和白衣文士對視了一眼,各自飲了一杯酒笑而不語。
下麵原本與唐蓮和蕭瑟閒聊的顧雲舟似察覺兩人的視線,忽而抬頭望去,正撞上了白衣文士的視線,儒劍仙謝宣。顧雲舟微微一笑,對著白衣文士點了點頭,謝宣對著他舉起酒杯晃晃,算作是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