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修明睜開了雙眼,拿起了手機,看到了上麵的時鐘,舒了一口氣,他的頭因為睡眠時間太少而有些疼痛,但他很有經驗,知曉這點疼痛會隨著他洗完澡而有所紓解。
他強迫自己從床上爬起來,一時之間骨頭摩挲著傳來了咯吱聲響——他的脊椎也不太好,醫生建議他不要總在辦公桌前工作,他表示醫生的建議很好,就是不太貼合實際。
——底層打工人是沒有能選擇自己工作內容的權利的。
至於非底層的打工人?至少他沒見過多少。
陳修明是和其他人一起合租的,一個次臥就要三千五,帶個不大的小窗戶,他的合租“室友”有兩對情侶,彆的大毛病沒有,但是這房子的格局是三室一廳一廚一衛,也就導致了早上的洗手間格外緊張。
陳修明起得最早,很快速地衝了個澡,等收拾完了出門,那兩扇門還在緊閉著。
陳修明回了自己的房間,順手撈起手機看時間,卻發現手機上有一個未接來電和一條尚未打開的短信。
陳修明先打開了短信,裡麵寫著。
“陳先生,您剛剛繼承了一筆一百億的遺產,我們已經在樓下等候了,但為了保護您的個人隱私,是否方便與您先行電話溝通下,我們再約定會談的地點?”
陳修明看了一眼發來短信的號碼,又看了一眼未接來電的號碼,發現二者完全相同。
他確定對方是個騙子。
但他太無聊了,於是在拆開快過期的麵包的同時,他順手撥回去了電話,順便還點了錄音。
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對方接了起來。
是個聲音很好聽的男人。
對方說:“陳先生,我們就在您樓下,您可以和我們麵談一次,確認事件的真偽。”
“你們也知道這個騙局很無聊?你們知道我住哪兒麼,就說在我家樓下?”
“陽海區卡布小區5號樓3單元1703室側臥。”
“或許我該報警。”
“陳先生,或許您該下樓,您的確是這筆遺產的指定受益人。”
“我父母都是普通人。”
“他們並非是您的親生父母,您喚作母親的那位女士,曾經是我的雇主家的保姆,她調換了您和她的親生兒子。”
“聽起來特彆像狗血連續劇的劇情,你們是在拍攝綜藝麼?大概多少錢一天,價碼合適的話,我先去向領導請個假。”
“是真的,請您下樓,或者,您不用下樓,隻要拉開窗簾,打開窗戶,就能看到我們了。”
陳修明將手中打開的麵包放回到了桌子上,他屈膝跪上了床,有些艱難地拉開了窗簾,打開了玻璃——樓下停著一排黑色的豪車,每輛車旁邊有兩三個西裝革履的人,站在靠前的那一位,正在一邊打電話,一邊向上看。
——看起來不像是騙局,或者說,起碼是不像針對他的騙局。
“會不會是認錯了人?”
“我們可以做最後一次DNA比對。”
“誤工費怎麼算。”
“三千。”
“半天能結束的話,我下午還要上班。”
“好,”那人輕笑出聲,“少爺,順利的話,下午您就可以提出離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