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修明尋聲看了過去,想了想,又轉過頭看陳律師。
陳律師站直了身體,詢問外麵:“請問是誰?”
“護士,DNA的檢驗結果已經出了,請您移步貴賓室A。”
“好,謝謝,少爺和我們這就去。”
陳修明懵住了,過了幾秒鐘才找到了言語的功能,他說:“那護士是什麼意思?”
“請您移步另一個貴賓室,您的結果出了,需要更有分量的人親自告知您。”
“……”陳修明聽懂了對方的言下之意,但他整個人都處於難以置信的狀態,“你的意思是,我們之間的DNA對上了?”
“事實上,我們曾經采集過你過往的體檢記錄,經過多方麵比對和其他證據佐證,完全確認您的身份,檢驗這次的DNA,隻是為了說服您。”
陳修明每一個字都聽得懂,連起來卻覺得自己是聽錯了。
他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鎮做題家,家裡存款巔峰時也不超過二十萬,他的父母沒有虐待苛責過他,按時給他付學費和生活費,家裡從幼兒期到成年的照片一應俱全。
結果現在有人卻要告訴他,他的父母不是他的父母,他的母親甚至還有可能是個掉包誘拐犯。
這實在是太荒謬了。
陳律師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又低聲提醒陳修明:“少爺,該走了。”
“……我不想見陳先生和陳太太,我想緩一緩,想一想再說。”
逃避雖然可恥,但有用。
陳修明想理清思路,再去見他血緣上的父母。
“這……”
門外卻再次傳來了沉穩的敲門聲。
“請問,我可以進來麼?”
是一位女士的聲音。
陳律師聽到了這個聲音,卻立刻變換了申請,身體也站得筆直,不發一言,而是盯著陳修明看,用眼神示意對方來回答這個問題、做這個決定。
“您是?”陳修明已經隱隱約約猜到了門外人是誰。
“我叫馮婉如,血緣上,我是你的母親。”
陳修明滿身都在抗拒和這個素未謀麵的“母親”相見,但這麼多年,他接受的教育和學會的禮貌,還是逼迫他站了起來,親自開了門。
門外站著一位優雅而從容的女性,從外表看隻有四十歲左右,臉上沒有一絲皺紋,身上穿著白色的連衣長裙,胸口彆著一枚璀璨的寶石胸針。
她的身後站著兩排的工作人員,一排是男士,一排是女士,所有人都穿著黑色的職業裝,有人的手中還端著托盤,托盤裡放著閉合狀態的文件夾。
陳修明穩了穩心神,迅速切入了社畜的狀態,他說:“馮女士,您好,我是陳修明。”
“如果實在叫不出媽媽的話,也可以叫一聲阿姨。”馮女士臉上的笑容很親切,她湊過來,用纖細柔弱的手指精準地撥下了陳修明肩膀上沾上的一根頭發,“我們可以慢慢相處,今天來,主要是把你爺爺留給你的東西給你,等你簽完了這些合同,拿了錢,下午剛好可以去辭職。”
“……”
怎麼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他暴富後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辭職不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