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修明沒再繼續問了。
他或許是能買得起的,但他至少在最近的一段時間,是絕對舍不得花這麼一筆錢在買車上——況且,他連駕照都沒有呢。
又過了一小會兒,有工作人員遞了溫熱毛巾過來,白京取了毛巾,卻先遞給了陳修明,說:“擦擦汗。”
陳修明接過了毛巾,擦了擦臉,擦擦了脖子,又擦了擦手,找了個話題,說:“你的車開得特好。”
“湊合。”
“在哪兒學的?”
“我有國內的駕照,練車是在英國練的,我祖母是英國人。”
“……所以你身上有四分之一的英國血統?”
“還混了四分之一的法國,我母親是中法混血兒。”
“怪不得你長得這麼帥。”
“帥?”白京似乎很疑惑這一點。
陳修明用力地點了點頭,說:“你應該是我見過的最帥的男人了。”
白京低笑出聲,說:“你很可愛。”
“可愛不是一個很好的形容詞。”
“哦?”
“我都快三十了,這時候再被人誇可愛,相當於被人罵沒腦子。”
“但你值得讓人去愛。”白京又換了一個說法。
“雖然被誇很開心,但老實說,我不相信一見鐘情。白京,你是不是也沒有談過戀愛?”
“也?”
“我也沒談過。”
“除了你之外,我沒有過心動的感覺。”
白京這句話說得很沉穩,內容也有點離譜,但陳修明竟然有點相信了。
他想了想,又說:“或許你隻是覺得我和你過去認識的人不太一樣,有點特彆,但那應該不是心動。”
“是麼?”白京有些不置可否。
“當然。”陳修明用力點了點頭。
“你也沒談過戀愛,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的心動是假的,”白京抬起手,隔著陳修明的臉有一段距離,做了個虛空的“捏捏”的動作,“你是我第一個想用風衣籠住的男人,也是第一個坐我副駕的男人。”
“……”陳修明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這句話,他隻是覺得他的臉頰微微發熱,不是尷尬,而是另一種朦朧的、微妙的情感。
“當我一個人開車的時候,我總想著開得更快一點,尋求更多的刺激。但當我的副駕上有了你的時候,我無法再享受飆車的樂趣,我的心臟仿佛被分割出去了一塊,擔憂著你的安全,讓我束手束腳,逼迫著我踩下刹車,停止前進。”
“……正常人頭一次副駕有了人,都會有這樣的心理曆程吧。”
陳修明不確定其他人會不會這樣,但他下意識地打斷了白京的話,他並不想讓對方再次說出那句告白,總覺得,這次就會很難拒絕了。
“是麼……”
“是吧……”
“明天一起出去玩吧。”白京突然換了個話題。
“去哪兒?”陳修明是個很宅的男人,幾乎沒有什麼業餘愛好的,他甚至期盼著白京能夠定下明天出發的目的地。
“你想去哪兒呢?”
白京顯然沒有和陳修明在這件事達到同頻,他很體貼地征詢了陳修明的意見。
陳修明不得不戴上了痛苦麵具,認真思考了一會兒,又很認真地說:“你來安排吧。”
“我來安排?”白京竟然有點驚訝了,“你沒有特彆想去的地方麼?”
“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