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修明打了個激靈,實話實說,他是有一點被嚇到了。
但除了害怕,又有一點本能的委屈——憑什麼讓我滾出去啊?
這裡明明是我預約好的地方!
再說了,池子這麼大,加我一個人一起泡,又怎麼了!
又不是不認識,說的就是你,白京。
他的大腦裡電閃雷光地閃過這些想法,非但沒有後退,反而上前了一步,問背對著他、幾乎全身都泡在池子裡的白京:“白京,是我修明,你是不是也剛醒來在這兒泡?你介意我一起下來麼,我挺喜歡中藥池的。”
“……”
白京沒說話,他鉑金色的頭發此刻濕漉漉的、軟趴趴著貼著他的脖子、肩膀和後背,看起來有點狼狽。
“白京,你怎麼了?”陳修明有一點擔心,“……你要是覺得不合適的話,我這就走。”
“……”
“白京?”
“白京?!”
陳修明喊了幾聲,沒有得到回應,終於反應過來哪裡不對。
他泡湯的經驗豐富,也知道有人在溫泉裡泡著泡著會因為體力消耗太大或者自身的基礎病而暈厥過去。
他三步並做兩步,邊走邊隨手把浴袍卷起扔到一邊,下了湯池移到了白京的麵前,白京麵色蒼白,雙眼緊閉,身體也搖搖晃晃,儼然是暈了過去。
“草——”
“白京、白京、醒醒、醒醒——”
陳修明有些吃力地抱住了白京,一邊呼喊著他的名字,一邊將他的身體向池邊挪動。
白京看著很瘦,但身體上全是薄薄的肌肉,其實很沉。
陳修明這種常年不健身的社畜抱他挪動,再加上水的阻力,多少還是有點吃力的。
但陳修明還是咬了咬牙,乾脆將人完整地抱了起來,然後大跨步向池邊走。
好不容易將人抱出了湯池,放在了池邊的地麵上,他迅速地查看對方的狀態,並不意外地發現對方的呼吸有些困難。
——他想打電話去向彆人求救,但剛剛太急於下水救人,他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機隨著浴袍一起落在了湯池邊,又因為他下水救人,而被上湧的溫泉水浸泡,現在已經自動關機,無法開機了。
“草——”
陳修明沒有猶豫,他曾經為了防止自己或者同事猝死,而學過人工呼吸的急救方法,現在也沒辦法,隻能死馬當做活馬醫了。
他用力按壓了幾下白京的胸膛,然後湊過去,單手壓住白京的鼻孔,深吸了一口氣,緊貼並包住白京的嘴唇吹氣,他剛試了兩輪,正吹氣的時候,白京就睜開了雙眼。
他們離得太近了,近到了陳修明能清楚地看到白京眼角不自然的血絲。
陳修明心下鬆了一口氣,他想結束這個人工呼吸的過程,卻沒想到白京卻抬起了本該虛弱的手,穩穩地扣住了他的腦後和腰身,將原本正常的人工呼吸變成了一個狂躁的吻。
“草——”
陳修明記不清他在這短短的幾十分鐘內,究竟爆了多少次粗.口。
他試圖掙紮,但天旋地轉之間,他與白京的地位發生了翻轉,他幾乎動彈不得,隻能任由白京像擺弄玩偶似的擺布。
白京終於結束了這個莫名其妙、卻過於癲狂的吻。
他的呼吸格外粗重,落在陳修明的耳畔,像是野獸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