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路燈壞了，微燈一閃一閃，蚊子繞著燈盤旋，傅年拉住陳言的手，從巷子裡橫穿而過。

“你手怎麼這麼冰？”傅年像握著塊冰一樣。

“不知道。”陳言專注的看著題，沒在意牽著的手就沒鬆開，傅年看著巷子裡抽煙的大叔，緊緊握住陳言的手：“前麵就有燈了”

“嗯好”陳言一點也不害怕，因為他看都沒看周圍的環境。

“上樓梯了，小心點。”傅年一路不停的叮囑，也問過陳言要不要回家再看。被無情的回絕了，此時陳言的嘴裡還在不停嘟囔著思路。

陳言太專注了沒聽見傅年說的，被樓梯絆倒了，傅年及時挽住陳言的腰，否則陳言又要受傷了。

“你小心…”傅年說著停了下來，看著陳言有些刺激到了，陳言喘了幾口氣。“幸好有你。”

“這個老小區，總覺得有些熟悉。”陳言翻回書的封麵。

“備用鑰匙在第三排花盆下麵，要是我不在你身邊，就用這個。”

“回家了回家了。”陳言脫完鞋直接撲向沙發。

“躺著最好了…”陳言此時很愜意。

傅年打開冰箱，拿出水壺，將水倒到被子裡，伴著水流聲陳言也渴了，但是骨頭要散架了，不願意起來。傅年喝了兩口，將水倒滿遞給了陳言。

“謝謝。”陳言一口氣全喝光了，涼涼的好舒服。

傅年有時一個人回家，看著空蕩蕩的房子，一個人睡，一個人起，他看著陳言，總覺得很安心。

傅年站在陽台上，晚風拂過他的發梢，劉海被吹了起來，前麵的大樹已經微微泛黃，仿佛回到了從前。

“媽媽，爸爸他偷吃我的餅乾。”小傅年抹著眼淚，拉著媽媽的褲腳，媽媽停下了曬衣服的活兒，從陽台走到屋內。

“大智，傅大智！你是不是又欺負兒子了？你是不是想挨揍。”傅媽媽衝進房間，小傅年屁顛屁顛跟上媽媽大大的步伐。

“大智，快給兒子道歉。”媽媽說著進入了房間，大智一臉笑吟吟的表情，傅年媽更來氣了，大智趕緊拿出藏在背後的鮮花。

“老婆，今年是我們六周年紀念日，和我在一起委屈你了，又帶孩子，又顧家，我知道自己空說什麼沒有意義，今天，不，以後我會多多陪你跟孩子，我們一家在一起，想想就覺得很幸福。”大智深情地看著傅媽媽。

傅媽媽一時感動的說不出話了，大智抱著流淚的女人，輕輕拍了拍女人後背。

站在陽台的傅年被一陣碎玻璃聲喚醒，“你不是說要好好陪我和孩子嗎？你突然消失了五年！五年！！我都以為你死了！你這個人渣！心好狠，孩子還那麼小…”傅大智站在女人身前，一聲不吭，任憑女人抱怨，捶打他的胸膛。

十一歲的傅年躺在床上聽著門外的聲響，眼淚留在了枕頭上，不知哭了多久，哭的很累，漸漸的睡著了。

“抱歉，我把杯子打碎了。”陳言準備用手撿玻璃。

傅年轉過頭看著蹲下的陳言：“不用，我來就好。”

傅年見陳言沒有停下來的想法，於是拉住陳言的手，歎了口氣用冰冷的語氣說：“我來。”

陳言愣住了，這語氣說不上很凶，但是和那個會照顧人溫溫柔柔的傅年很不一樣。

“哦，好。”陳言不敢反抗，老實坐回沙發。

“傅年。”

“嗯？”

“謝謝你。”陳言臉上多出一些紅暈，他是真的很感謝傅年，之前也沒人像傅年一樣照顧自己，他覺得，很溫暖。

陳言心想有個哥哥就好了，自己就不用逞強。

傅年收拾好玻璃碎片扔到垃圾桶裡。慢慢走到沙發坐在陳言旁邊，頭靠著陳言的肩膀：“以後我做你哥。”傅年估計是累到了，沒幾分鐘就睡著了。

陳言不敢動身，怕傅年醒來，傅年耳邊有很小一聲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