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腳把黃毛男踹倒,揪著人的衣領揮拳。
旁的小混混想湊上來,被她一個冷厲的眼神掃過去,頓時跟鵪鶉一樣老實了。
黃毛男一開始還罵罵咧咧,後來進氣少出氣多,哀嚎著求饒。
不知是誰喊了老師,孟尋笙抬頭時,正好看到了老師失望心痛的眼神。
她放下拳頭,鬆開黃毛男的衣領,失魂落魄從教室後門離開了。
這之後,孟尋笙算是徹底進入人生低穀。
她們家東拚西湊過了這麼多年,錢早都被孟厚安拿去賭了,根本沒有能力償還十幾萬高利貸。
地痞見她沒了學,知道不能逼人太近,居然態度好了起來,甚至說要給她找工作。
孟尋笙厭惡這類人,對方上門一次她趕一次。
大學夢破滅,沒有一技之長傍身,她們的小家如在狂風暴雨中飄搖不定的小舟,隨時都有傾覆的可能。
好在孟母隻是消沉了一段時間,就緩過勁來繼續出去打零工賺錢。
她賺的不多,勉強糊口。
沒了孟尋笙上學這一項最大的支出,反倒是寬裕些。
她看著瘦削的女兒,歎了口氣:“咱們家也就這樣了,媽知道對不起你,但媽現在也無能為力。”
孟母何嘗不知道,以女兒的成績有很大希望考上大學,離開這臟汙的泥淖。
然而世事難料,孟厚安這一出,算是斷送了孟尋笙的人生。
孟母當然也知道,女兒淩晨還會習慣性起床念書,但現在那些都已經成了奢望,地痞混混不會讓她回到學校浪費時間的。
擔心地痞真的把孟尋笙弄去夜總會,孟母求了眾多親戚後,終於聯係上了一個在市裡發達了的遠房親戚,送孟尋笙去給人家當學徒。
對方開著一家小照相館,不知還做著什麼生意,收入很是可觀。
孟尋笙被領去,那人上下打量了她一圈,了解過背景後,把她留下了。
男人沒什麼不良嗜好,說是要當她師父,教她本領。
這之後,孟尋笙就開始學著如何做一名稱職的娛樂記者。
或者說,狗仔。
孟尋笙學什麼都很快,男人教她如何使用攝像機,以及許多藏身隱蔽的技巧。
這期間,她也兼任了照相館的各項事宜,那位親戚理所當然成了喝茶的甩手掌櫃。
一個月後,孟尋笙順利出師。
男人給了她一部千元機,讓她去找個目標跟著,什麼時候攢足料再回來交差。
說到底,對方隻是一個人生活太閒,又想把一身本領傳下去,看她可憐才把她留下來做消遣的。
想說的說完,熱情消退,照相館入不敷出,還杵著這麼個多餘人,看著也是鬨心。
至於彆的,其實並沒有太多期望,給點好處打發掉了。
孟尋笙握著千元機,給人重重磕了三個頭,這才背著雙肩包離開了照相館。
不論對方出於什麼目的收留她,這段時間的幫助也是無法忽視的。
她沒有目標,也沒有太多錢。
隻是在車站等車時,聽兩個年輕女孩說有個什麼影後最近要在北城拍戲。
孟尋笙從不關心娛樂圈,但也知道能拿影後的演員應該很厲害。
聽那兩人嘰嘰喳喳說了一會兒,孟尋笙低頭,第一次上網搜娛樂明星。
賀求漪。
一個年輕的影後。
長得很漂亮。
這是孟尋笙對賀求漪的最初印象。
千元機像素不高,但女人那張臉實在出挑漂亮,像冬日的暖陽,把冰冷的雪水融化。
網上把這個麵容精致的女人誇得天花亂墜。
什麼年紀輕輕就戲齡堪比老戲骨,什麼出道多年零黑料,絕對的圈內好人,什麼是公認的完美影後,無數男人的夢中情人。
不論怎麼搜,看多少個報道,幾乎都是千篇一律的誇讚,彩虹屁多到數不清。
孟尋笙眯了眯眼睛,不免想起那位親戚說的話。
“想要一戰成名,就去盯討論度最高的當紅明星,爆猛料,搞大錢!”
綜合考量,賀求漪恰好是她目前能跟拍的最佳人選。
孟尋笙沒有過多猶豫,搜到對方拍戲的地點後,忍痛用晚飯錢打了輛出租,火急火燎趕去了。
她過去隻會埋頭學習,根本不知道這種行當是違法亂紀的。
自然也不知道,在她離開後不久,男人就被警察帶走,抓進去判了幾年。
當下,孟尋笙想到女人精致漂亮的長相,握緊了拳頭。
——她一定要搞到猛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