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渾身一哆嗦,下意識就想轉身逃走。
製片人本就不是個膽大的人,隻是色心太盛,又安逸慣了,所以覺得弄個女明星無所謂。
然而沒想到,陰溝裡翻船的事今日就找上了他。
他的手按在門把上,急急忙忙拉開。
走廊近在咫尺,他額頭的冷汗砸落,地毯洇濕一點痕跡,轉瞬消失蹤影。
製片人心跳如鼓,眼見著逃走的路就在眼前,他興奮到眼睛都瞪大了許多,看起來猙獰又醜陋。
下一秒,一隻修長的手抓在了他後頸的衣領。
難以抵抗的大力將他拽回去。
房門發出一聲輕響,穩穩合上。
“不——”
製片人發出絕望的大喊,雙手不甘心往前伸著,像是想要去握門把手。
孟尋笙垂眸,肌肉繃緊,倏地將人往後拽。
男人將近二百斤的身軀頓時如同巨大的肉球,朝著沙發撞去。
製片人被撞得頭昏眼花,迷迷糊糊。
緊接著,有人攥住了他的衣領,他的外套被扒下來,套在了頭上。
這熟悉的一幕簡直令人牙酸心慌,製片人口水都來不及吞咽:“彆,求求你——”
聲音戛然而止,拳拳到肉的悶響傳入耳膜。
孟尋笙斂著眸,眉峰壓低,唇線抿緊,用儘全力揮舞拳頭。
嘭嘭嘭!
她找的位置很隱蔽,又痛又不會露出痕跡,哪怕被送去醫院鑒定,也隻能說是軟組織受損。
可那錐心的痛卻不會消失,甚至能令人痛到昏過去。
這一刻,孟尋笙居然有些想要感謝孟厚安。
她那個早死的短命爹彆的不行,這方麵的知識倒是傾囊相助,讓她學會了許多。
男人一開始還會哀嚎著求饒,可後來聲音便漸漸弱了,直至根本沒有動靜。
房間裡安安靜靜,隻有悶悶的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孟尋笙聞到了一股尿騷味。
她動作一頓,有些嫌惡側過身去。
緩了緩呼吸,孟尋笙起身,將男人頭上的外套摘掉。
對方臉上涕泗橫流,看起來肮臟又醜陋,毫無形象可言。
忍著惡心,孟尋笙將他的衣服脫掉,然後拿出手機,對著男人拍了許多照片和視頻。
哪怕她不動手,製片人也一副被揍怕了的模樣,安安靜靜像個鵪鶉,連動也不敢動。
孟尋笙看了眼手機裡的東西,重新看向男人。
捕捉到她的目光,對方遲緩地轉了轉眼珠。
接觸到她的視線後,一陣瑟縮,那股難聞的氣味似乎更重了些。
孟尋笙踢了一腳:“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趕緊滾。”
“我還是那句話,彆去查我是誰,也彆再找賀求漪麻煩,不然我一定會緊緊纏著你,讓你嘗到苦果。”
說到最後,她意味深長看了眼男人:“我想,你應該不希望自己的照片和視頻出現在網絡上吧。”
男人又是一陣瑟縮,一副被她打怕了的模樣。
“需要我倒計時嗎?”孟尋笙收斂起所有表情,看著他,“我現在心情很不爽,不介意把你一條腿卸下來——你應該知道我最想卸的是哪一條吧。”
像是聽懂了她話裡的威脅,男人神色終於靈動起來。
他連衣褲都來不及穿,抱著沉甸甸的布料,爬起來踉踉蹌蹌往外走。
哪怕半路摔倒了好幾次,也爬著往門口挪。
在孟尋笙耐心耗儘之前,男人擰開門把手,一頭栽了出去。
世界變得安靜無比,孟尋笙垂眸,看了眼指節發紅的手。
她很討厭用武力解決問題。
可她沒有權力和金錢,更沒有靠山人脈,對付這樣下三濫的人渣,隻能用這樣的方式。
孟尋笙不在意男人是否會找人來弄她,因為越是這樣的人渣,越會懼怕不要命的瘋子。
孟尋笙不覺得自己是瘋子,就算是,也是冷靜的瘋子。
平時她會安安靜靜做一個正常人,可一旦在意的東西被人覬覦,甚至想要玷汙,那股瘋勁就會控製不住冒出來。
好似一頭沉睡的野獸,時機一到就會掙脫囚籠,撕碎獵物。
現在她手裡有製片人的把柄,對方以後應該會真正消停下來。
而其餘覬覦賀求漪的人,隻要敢上門,她仍舊會擋在身前。
思及此,孟尋笙眉心一鬆。
她把手機裝進兜裡,轉身快步走到床邊。
賀求漪已經安靜下來,哪怕偶爾有些輾轉,也不似剛才那般難受。
隻是眉心一直擰著,像是陷進什麼噩夢中,露出惶惶不安。
孟尋笙剛才怕吵醒對方,給她戴上了耳塞。
現在取下來,孟尋笙頓了頓,在賀求漪濕熱的發根捋了捋,幫對方梳理好碎發。
美人依舊乾乾淨淨,這樣就足夠了。
孟尋笙很難去形容自己的心情,大概是有些放鬆和慶幸的。
她甚至在想,如果今晚沒有她,是不是就沒人會發現賀求漪的痛苦。
對方那樣無助,又那樣絕望。
令她心火越燒越旺,直至灼燒理智,沸騰血液。
孟尋笙自認不是個脾氣糟糕的人,可在遇到那些看向賀求漪的不好的目光時,她異常容易被點燃。
或許,這就是喜歡吧。
孟尋笙不確定地想。
她從未喜歡過彆人,對這種情感的認知也很有限,總以為是浪漫豐富的,沒想到卻是這樣。
想要保護好賀求漪,不願看到對方受傷。
哪怕渾身遍體鱗傷,也隻想讓賀求漪永遠乾乾淨淨。
孟尋笙恍然,
她其實並不需要糾結什麼才是她的性取向。
她的性取向就是賀求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