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公子,你弄疼我了。我是看徴公子帶著傷回來,去拿了些藥油回來。”
“你果然在偷聽。”
“兩位公子放心,你們丟的東西,我有辦法拿回來。”
上官淺看著圍坐喝茶的三人,溫順道:“角公子,入住後,我一直想方設法討你歡心,做了很多不合你心意的瑣碎雜事。但我是真真切切想幫到公子,這樣,才對得起我的身份。”
宮茉徴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隻覺得上官淺精通“茶藝”,便不大喜歡她。
“你的身份。”宮尚角嘲諷一笑,“口氣不小。”
“我剛才,約莫聽到金繁搶了徴公子的東西。如果這個東西非常重要,一定會貼身攜帶,金繁一定會提防徴公子,卻不一定會提防我。”
“如果失手,後果可沒你想得那麼輕鬆。”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麼上心。”宮尚角看著上官淺,眼神裡充滿探究。
“夫之命,大於天。不是嗎?”
“……好茶呀。”宮茉徴輕輕砸了砸嘴,放下茶杯。
宮尚角和宮遠徴驚奇地看著宮茉徴,他們從未見過宮茉徴這樣明裡暗裡、夾槍帶棒地說話。
“……你要去拿的東西,是半本醫案,它的內容和用途,不該問的彆問,不該看的彆看,懂嗎?”
“知道。”
上官淺轉身離開後,宮茉徴無視了兩個哥哥的叫喚,立刻起身追了上去:“上官姐姐。”
“阿茉。”上官淺停下腳步,嘴角帶著溫柔的笑。
“上官姐姐從前在家裡,是不是常讀曆朝曆代宮鬥的話本子呀?”宮茉徴眉眼彎彎,好像真的很好奇的模樣,讓人都不忍心不回答。
“此話怎講?”
“沒什麼,就是覺得,上官姐姐可能是受到了話本子的影響,和宮裡頭既要爭寵,又要除敵的嬪妃似的,好生辛苦。那些嬪妃一個個都是虛偽做作,天子麵前溫柔乖順,背後卻是陰險至極,多恐怖呀,對吧?”宮茉徴看著上官淺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太好看,壓根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啊,我的哥哥們還在等我,就不和你多說了。對了,上官姐姐,你之前做的甜湯,特彆好喝,我還想喝。下回,姐姐再做給我喝,好不好?”
上官淺麵色恢複如初,笑得更加燦爛:“好。”
回到位子上,宮茉徴一口茶還沒咽下去,兩個哥哥你一言我一語,都是在問她怎麼對上官淺敵意那麼大。
“你長這麼大,我可從沒見過你這樣和彆人說話。”
“這是作為一個女子本身的直覺,你們不懂的。”
“我們有什麼不懂的,說說看?”
“都說了是直覺,我也說不出上官姑娘哪裡有問題,就是覺得和她相處,她身上裹了好幾層包裹似的,做人不夠亮堂,說話也裡三層外三層,我不喜歡。”宮茉徴放下茶杯,示意宮尚角給她續茶。
宮尚角和宮遠徴相視一笑,拿起茶壺,給宮茉徴倒上。
半月後
江湖上有些看似實力一般,但隱藏實力不一般,卻因規規矩矩而存在感低的門派,藍山派就是其中之一。
他們秘密離開門派,來到宮門投誠,為了表示尊重和歡迎,宮子羽和宮茉徴商量,能不能為他們彈奏琵琶曲幾首,宮茉徴想了想,便欣然同意。
「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麵。」
藍山派幾個小弟子涉世未深,一見到宮茉徴這樣我見猶憐的美人,全都紅了脖子紅了耳朵。
宮茉徴抱著琵琶向客行禮,坐在了大廳正中,擺好起勢,略略停頓片刻,身後用不同樂器伴奏的幾人也準備好。
纖纖玉指撥動琴弦,衣袖與古箏交相輝映,膚若凝脂,玉指行雲流水般奏出曲子。
衣袖翻飛若舞,恍若蝶翼顫動,如同鳳凰輕吟、珍珠落玉盤。
餘音繚繞,如雲霧般久久不散。
幾曲曲子彈奏後,宮茉徴抱著琵琶離開換衣,眾人才紛紛議論起來。
“徴公子,三小姐是您的妹妹啊,您可真是教導有方,教了個這麼得體大方又多才多藝的妹妹。”
“哪裡,是家妹自己勤學好問。”宮遠徴淡淡開口,語氣卻是壓抑不住的驕傲得意。
“茉徴妹妹一直對音律頗有研究,隻是為人低調,不常輕易展示,也難怪各位覺得驚豔。”宮尚角拿起茶杯,擋住嘴角的笑意。
“原來如此,竟是我們有福氣,今日能聽到三小姐的琵琶曲。”
待宮茉徴坐到宮遠徴身邊,便毫不吝嗇地開始誇讚,把一向自信的三小姐都給誇臉紅了,便輕輕扯了扯宮遠徴的袖子求救。
宮遠徴含笑看了眼宮茉徴,和宮尚角對視一眼,便三言兩語給她解了圍,一直到宴席結束,兄妹倆大手拉小手走回徴宮。
“哥哥,你說我的琵琶彈得好不好?”
“雖然還有不足,可不過是雞蛋裡挑骨頭罷了。”
“哼。”宮茉徴今日喝的酒多了些,有些微醺,加上今日好好表現了一番,很是高興,把身子撞進宮遠徴的懷裡,“你向來會哄我開心,我才不信。”
“你啊!”宮遠徴雙手捏住宮茉徴的腮幫子,無可奈何地笑了。
“哥哥,我前些日子因為你差點傷了雲姐姐對你發脾氣,你不會怪我吧?”
“不會啊,我知道阿茉是為我好。我們兄妹二人自小相依為命,你多為我考慮一點,也在情理之中。”
“那你背我!”宮茉徴伸出手,而後滿足地趴在宮遠徴背上,“哥哥,阿茉真的真的好愛你哦!”
宮遠徴的嘴角忍不住上揚,心中暖洋洋的,語調也放鬆了:“哥哥也愛阿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