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送走最後一位客官,刀……(2 / 2)

與刀 水穀響 4130 字 11個月前

“——我堵你個大窟窿!”

“又誰啊?念詩呢人家!”

這一刻堪稱神兵天降的颯爽女子將飛虎爪慢條斯理的收回手中,甚至有工夫整理亂了幾根發梢的高馬尾:“愚公他老人家的曾曾曾重孫,鸚鵡俏是也!”

趁寐娘也轉頭的功夫,刀姨睜開眼看清這位“鸚鵡俏”的臉。不看不知道,一看更亂套:這不就是長大了十歲的張小雨?什麼鸚鵡俏,你改名叫張大雨,張大到暴雨,張八級台風算了。

翻了個美人特有的白眼,刀姨站直身抱臂瞅著她:“要幫忙快幫,要打群架一起上。明天學堂又不休息,我家孩子現在還來得及下山回家睡個回籠覺,成嗎?”

“懂。”鸚鵡俏拍拍肩上打提溜的小猴,“所以是哪個不懂事的,敢綁我徒弟和她的救命恩人?”

“是我不懂事兒了。”解釋半天也疲了,夢中人乾脆半臥在一側的光滑山石上,“寐娘但求一死,借此得以超生罷了。”

得,原來你就是她師父。怪不得行為作派都如出一轍,連長相都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刀姨這次白眼都要翻到天靈蓋,刀都懶得掏出來:“刀姨的刀隻拿來削麵、片牛羊肉,不負責削人,聽到沒?想被老娘削,還早個幾百年呢。”

“話說回來,你長生不老的還不好嗎?”鸚鵡俏順口補了一句,“這福氣給我我還要不來呢。”

寐娘將信將疑:好像也有道理。這些年她最多是因為胭脂水粉過時了不高興,真要論什麼輪回不輪回,其實細細想來並未使她煩悶。

“那我問你,看彆人過得好你高不高興?”

“高興啊,為啥不跟著高興?”

“那你這屬於典型吃飽了撐的。”

確實有點吃飽了撐的。

刀姨沒想過傷人,寐娘亦是。事實上她心目中自己做過最為有愧的事,便是那日無聊惡戲,用夢魘之術將小姑娘催眠,害她沒能見上心愛的姨姨最後一麵。

“咱以後彆出來霍霍人了。再讓我見你乾一次這種事,腦門上桃花都給你打對稱。”

寐娘是有些禮數在的。縱然想反駁她“打人不打臉”,卻也覺得自個兒不占理,扯起裙角的紅綢子欲先離開,與刀姨擦肩而過時又頷首致歉。眼看遠山一角將將翻出些魚肚白,鸚鵡俏走上前一步注視著刀姨,許久才開口:“謝謝你。”

“……那我呢?”

“你放開我姨姨!”

張小雨在春琴懷裡正好醒了,不清不楚不講道德的揚了一把沙,嗆得眾人眾妖都連連咳嗽。刀姨一邊咳一邊抬頭看著又把自己搞得灰撲撲的小麻煩,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黃沙中笑得張揚。

你果然很像她。

而且你小子果然不是練武的那塊料!

春琴寐娘見狀化作兩塊紅鍛,消失得無影無蹤。方想斥她為什麼把那麼小的孩子丟下,自己就上山了,鸚鵡俏反倒率先開口:“能破例早些為我溫壺酒、扯碗麵嗎?我會細細和你們講。”

“好嘞師父!刀姨刀削麵,辣子大蒜管飽,麵皮隻多不少,牛肉入味不老,客官您儘管?好——”

“悟空?”小猴聽話的鼓了鼓掌。

“師父!”一蹦一跳的挽著姨姨,張小雨回頭衝鸚鵡俏露出一個神采奕奕的笑。

天終於亮了。

聽了一天她師父這些年的故事,當晚刀姨又溫上酒。一句句“為你送行”過後,終於歎出那句最想對她說的。

“小雨會知道你在的,有空多回來看看她。”

“哭啥啊你?親娘來,我以為你哭起來是那種稀裡嘩啦的,咋這麼恬靜呢你哭的?不是,快來人,張小雨你姨哭了!”

西涼河畔開店那兩個人,堪稱悍婦。偶有人還會不知死活的這樣說道,隨即一把鑲了碎鑽的大刀橫在那人身前。

“少你爹的潑婦□□悍婦。”年前還團團臉的少女已悄悄成了大人模樣,美得淩厲。“老娘是女人!”

見人早被嚇得兩股戰戰,半跑半爬地哀道“張姐饒命”,張小雨又一副無邪模樣半蹲下去,聲音嬌嬌軟軟。

“彆叫姐,”手起刀落,造了條開襠褲。

“叫我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