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楊戩——你沒事吧？”對楊戩的擔憂終於蓋過了心中的難過和羞意，敖紅強迫自己不再去想昨夜聽到的那讓人臉紅心跳又心碎欲絕的一切，至少……至少現在自己還可以留在楊戩的身邊陪伴他關心他，即使……即使他永遠都不會屬於自己……

“……唔……”皺眉低吟一聲，楊戩一手輕按後頸待腦中的昏眩感略微減輕後，方才直起身來故作平靜道：“四公主請放心，楊戩並無大礙。”語畢揚手輕揮，終於解去了“聚魂鼎”上的禁製。雖然還不知道昨夜之事四公主究竟聽到了多少，也沒想好該如何麵對於她，但自己總不能這樣逃避下去。

“他差一點殺了你！”聽楊戩說得如此輕描淡寫，剛出得鼎來的敖紅心下一疼，語氣中不由就帶上了幾分氣急，“楊戩，你今日怎的如此失常？憑你的能力又豈會那麼輕易地受製於沉香？”

“想必是昨夜的舊傷複發此刻還沒恢複過來，四公主不必過慮。”該死！若非那人昨夜的荒唐無度，自己又怎會直至此刻仍然周身酥軟無力，以致被沉香乘隙鑽了空子，好在縱使時機不對，至少也是照著自己的謀劃行進……嘴裡敷衍著敖紅，心神不屬的楊戩卻完全忽略了敖紅聞此言而突然泛紅的雙眼。

“楊戩！你究竟還想瞞我多久？昨夜……昨夜那個男人分明說你是因為封印了三成法力還強行分神替哪吒承受‘離魂’反噬才會……你根本就不是什麼所謂的‘舊傷複發’！為什麼要騙我？難道敖紅真的就不能替你分擔嗎？”敖紅語調中流露出顯而易見的悲傷。不該奢望的，自己終究不是楊戩甘心相付的那個人……

“四公主……”楊戩歎了口氣，終於還是什麼也沒說，他知道敖紅並不需要自己的愧疚。

“楊戩……我知道你很疼愛三聖母和沉香，可是有必要賠上自己的……自己的……”敖紅支支吾吾了半天終究還是說不下去，素來豪爽的東海四公主此刻業已羞澀得酡紅了一張臉，“你……你可是三界第一戰神，又何必委屈自己……”

“四公主，昨夜之事，楊戩並不覺得後悔！”楊戩隻是平靜地看了敖紅一眼，語氣淡漠卻堅定。

“可此事若走漏了風聲，那你會陷入什麼樣的境地你想過嗎？”敖紅為楊戩漠然的表情感到心酸，他怎麼能一點也不顧慮到自己？為三聖母和沉香付出了這麼多，可她們卻從來就不曾試著去了解她們口中這貪戀權位、六親不認的親二哥、親舅舅！這一刻敖紅甚至有些怨起了自己昔日的好姐妹和向來疼愛有加的沉香。

“這是楊戩自己的選擇，不論有什麼樣的後果楊戩都願意承擔！”楊戩決然的語調忽然一轉透出幾絲異樣，“四公主，楊戩隻是想自私一回，這一次並不僅僅為了三妹她們……”這樣你便能徹底地死心了吧……

“楊戩，你……你是自願的？你對他……”是啊！若非如此以楊戩的自尊又怎會甘於……終於了解到楊戩這麼做的用意，敖紅不禁心下惻然道：“可你們皆為男子，又怎能……”

“那又如何？楊戩從來就不在意世俗所見，也無畏麵對那天下之人！隻是……”說到這雙眸一黯，語氣竟帶著幾分透骨的寒意，“楊戩的愛恐怕會是這世上最沉重的枷鎖……那也隻好怨他愛錯了人……”輕至幾不可聞的話語隱隱透出一絲殘忍的意味，此刻楊戩的掌心已是一片血肉模糊，卻麻木得感覺不到一絲痛楚。

“楊戩！你——”敖紅心疼地注視著楊戩那血跡斑斑的雙手還待再言。

“芭蕉扇比我預計得早一步到了沉香手中，看來沒法再阻止他破積雷山了。可是如今時機未至，隻怕……”不願再和敖紅談論那件事，楊戩忽然出聲將話題帶到了沉香身上。

“你還可以再試試！”心下暗暗歎息，知道楊戩不願再談那個話題，敖紅隻能配合地轉口道。

“幫助積雷山就是對抗天兵，萬一被抓到證據，就算是王母娘娘也保不了我！”

“你可以先向王母娘娘討一張懿旨。”

“目前也隻有這個辦法了……我這就去一趟瑤池。四公主，你先回鼎中去吧！”說著楊戩轉身便要離開。

“等等！”見楊戩腳步微頓卻並未回過頭來，敖紅不禁略帶失落地低語道：“你的手……”

“楊戩並不如四公主想象得那麼矜貴，不過些許小傷，何須四公主耿耿於懷！”言罷便刻意忽略自己身後滿含關切的目光，頭也不回地出了密室。

“就算除不掉沉香，你給哪吒的時限是蟠桃會前，隻要蟠桃會一開始，就算他們救出了百花仙子，也算過了時限了。”瑤池裡，楊戩正使儘渾身解數想向王母娘娘討得一道懿旨以便於行事。

“李靖父子可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去營救百花仙子，暗助牛魔王就是對抗天庭。這個，容本宮想想。”好你個楊戩，還真把本宮當成老糊塗了，你心眼多本宮可也不傻！若事事都依著你，這不等於縱容你把自己往絕境上推嗎？王母正打算回絕楊戩，卻突然感應到孫悟空進了虛迷幻境。若是有虛迷幻境在手，即使戩兒有意放水也至少能保其周全……思及此王母心中頓時改變了主意，麵上故作神色一變詫異道：“孫悟空？！他怎麼進了虛迷幻境？哼！這是你自己找死，可彆說是本宮害你！”然後對著此刻行至身旁的楊戩吩咐道：“楊戩！馬上去峨眉山取回虛迷幻境，然後立即趕往積雷山，萬一沉香等人破了牛魔王的五道關，你知道該怎麼做！”戩兒，今次不管成功與否，這都是舅母最後一次的縱容……

“是！”楊戩聞言心下一喜，有了虛迷幻境，自己的計劃就更有把握了。

“楊戩！”開口叫住步履匆忙的楊戩，王母意味深長地看著回過身來的外甥語帶玄機道：“這次本宮和你都冒上了風險，你若再讓本宮失望，本宮可就真的要摘你的烏紗帽了！”戩兒，舅母倒真希望你失敗，如此就能名正言順地撤了你的司法天神。看著楊戩微微頷首決然轉身步出瑤池的身影，王母不由暗自長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