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閃過一絲厭惡之色,勉強自己忽視被劉彥昌碰觸的強烈惡心感,魔尊隻是不動聲色地提聚著法力……
“哼!不說話嗎?我會敲開你的嘴的!”身下人的漠然以對顯然讓劉彥昌怒火填膺,一把丟開手中的利刃,伸手便要探向對方的襟口……
“劉彥昌,我要是你就不這麼做!褻瀆本座的代價——”微闔雙眼,魔尊淡淡地吐出一句話,分明是波瀾不驚的語調卻讓人忍不住心生寒意……當那雙眼睛再度睜開時,眸中卻已多了一抹詭豔的紅,“你付不起!”
乍見“楊戩”眼中那抹異樣的血色,劉彥昌心下不禁一陣輕顫,手上的動作僵了僵,隨即便惱羞成怒地將探向對方襟口的手收了回來,轉而一把緊鉗住他的下巴,羞惱道:“哼!楊戩!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嘴硬!今天我劉彥昌倒要試一試,這‘褻瀆’神靈的代價究竟有多大!”
這是……極限了……冷冷注視著劉彥昌漸漸逼近的臉,魔尊眼中血色漸濃,體內仿佛有什麼破封而出……
即將碰觸到那令自己魂縈夢牽的雙唇,這一刻所有的理智都被欲望之火燒灼的涓滴不剩,美夢成真的狂喜讓劉彥昌忽略了身下之人驟變的氣息,直到一隻冰冷的手貼上了自己的咽喉……
“說吧!你想怎麼死?或者——”森冷的語調逸散著凜冽的寒氣,寫滿寂滅的血瞳冷冷瞪視著眼前死一千次也不足惜的猥瑣男子,“該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你想做什麼?!”如此令人窒息的殺氣……還有這雙血瞳……眼前這個人真是楊戩?滿身的熾烈彷如被一桶冰水兜頭澆下,此刻劉彥昌腦海中所有的想入非非都被那浸骨的寒意所驅逐……隻是憶起自己的身份,這才勉強壯起幾分膽子,叫囂道:“楊戩!你敢殺我?!你可彆忘了,我是三聖母的丈夫!”
“告訴你一件事——”右手緩緩收緊,血色侵染的瞳眸中閃過一絲冰冷的笑意,“死人說的話我從來不聽!”
“住手!”突然襲來的一道白光將劉彥昌狠狠打飛出去,卻也及時地救下了他的一條命。
循聲轉頭望去,林中忽然出現的銀鎧男子此時正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自己,“你是誰?”魔尊麵色一寒,聲音越發冷了幾分。
“我是——”
“不管你是誰!”重回手中的“墨絕殘影”遙指楊戩,扇端處藍光漸盛,“救了我要殺的人,你也得死!”
似曾相識的情景讓楊戩不由發出無奈地喟歎:“果然是你嗎?”即使心懷憐惜,但現在的魔尊卻分明已是強弩之末,又如何經得起“他”這般恣意的耗損。心下打定主意,楊戩當即狠下心腸,沉聲道:“敷澤!彆讓回憶掌控了你!你究竟要逃避到幾時?!彆讓楊戩看輕了你!”
玄色身影微微一顫,眼中閃過掙紮之色,片刻後“墨絕殘影”上的光芒終於暗了下去,而那片承載著無儘孤絕的猩紅也終於被再度掩蓋……
箭步上前接住緩緩軟倒的黑色身影,執起對方的手腕細細診察著,卻被指尖處傳來的微弱脈息亂了心弦,“傷成這樣還妄動法力,若是再晚上一時半刻……”
“真君大人可是在擔心本座?”魔尊卻不知何時睜開了眼,黝黑如墨的瞳仁中一片戲謔之色……
“魔尊大人不要命了!”若非方才及時喚醒他的神智,再任他如此強行運轉法力下去……想起方才的情形,楊戩心中便不由一陣後怕。
“隻怕這三界之中,能取本座性命之人還未出生!”嘴角自負地輕勾,魔尊的聲音卻漸漸微弱下去,“何況,本座還沒有得到真君大人的心……”
“閉嘴!”楊戩不自在地輕喝一聲,卻沒有聽到料想中本該出現的調笑聲,低頭望去就瞥見魔尊強忍痛楚的蒼白容顏,忍不住便氣怒道:“都這樣了魔尊大人還想要隱瞞傷勢嗎?”
“楊戩,方才恍惚之中,本座似乎聽到你叫了本座的名字……”即便是虛弱已極的語調,依然能從中讀出那不容逃避的認真與堅持,“你心中可有一絲本座的位置……”
“……我先帶你回神殿……”沉默了片刻,楊戩終於還是將話題錯開了……
眼中的希冀一點點湮滅,難言的疲憊伴隨著沉重的傷勢瞬間席卷全身,耗弱的身體終於支撐不住地陷入了昏睡,卻就此錯過了楊戩臉上難得流露出的焦灼與心疼……
小心翼翼地將魔尊抱起飛身離去,此時方寸已失的楊戩完全遺忘了劉彥昌的存在,自然也就絲毫沒有察覺身後那道怨毒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