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接下來要察看他的傷處,正所謂‘男女授受不親’,你們兩個好歹還是未出嫁的女兒家,怎好留在這裡?”見小玉張口欲言,太上老君續道:“小狐狸,雖說他是你的義父,可畢竟男女有彆,你們也並非血緣之親,這種時候還是避一避為好。都出去吧!這兒有我和楊戩在就行了,有什麼事老道會招呼你們的。”揮了揮手,太上老君一臉的沒商量。
待敖紅和小狐狸都離開了密室,太上老君忽然走到一旁的案幾邊坐下,滿臉興致盎然地看著楊戩,“說吧!這是怎麼回事?”
“師伯祖要楊戩說什麼?”楊戩微微低眉垂下眼瞼,臉上的表情是一片諱莫如深。
“少給老道裝糊塗!你以為老道真是老眼昏花了看不清楚,你分明就對這個男人——”
“師伯祖,此事容後再談,現在還是先為他療傷要緊。”即便在昏迷中魔尊的眉頭也一直因疼痛而緊鎖著,隻是此刻他那蒼白的臉上竟又浮起了幾絲詭異的潮紅……莫非是傷勢惡化了?楊戩心下一陣緊縮,忍不住便開口打斷了太上老君的念叨。
“戩兒……你確定嗎?”太上老君忽然輕歎一聲,神色是前所未有的鄭重,“你應該知道,這條路會比你母親走得還要艱難……”
“師伯祖,楊戩嘗試過……”低頭默然半晌,楊戩終於抬首對上了太上老君的視線,“隻是……彌足深陷心不由己……所以楊戩想要自私一次!無論將來如何,這是楊戩自己的選擇!楊戩不後悔!”
“唉~你呀!”望著楊戩眼底的堅定與認真,太上老君無奈地搖了搖頭,起身行至塌邊仔細端詳了片刻,忽然捋了捋胡子頷首道:“不過師伯祖這下倒是放心了!不愧是我闡教門人,這眼光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我的眼光和我是闡教門人有什麼關係……楊戩一陣無語,卻忽然想起什麼一般遲疑道:“師伯祖,你……不反對?還有……他的容貌與楊戩……”
“我們闡教之人又豈會在乎那些世俗之見!戩兒,師伯祖一直覺得你活得太累了……既然他是你千年不遇的自私,師伯祖自然樂見其成!至於容貌……戩兒,你師伯祖活了這麼久,又有什麼奇聞異事不曾見過?況且,你們這樣的兩張臉擺在一起看著多賞心悅目啊!”越說太上老君就越覺得是那麼回事。
“師伯祖……他的傷……”見太上老君一臉興致勃勃地越說越起勁,楊戩忍不住再次出聲提醒。
“哦!對了!老道差點忘了!”故作恍然大悟的拍了拍額頭,太上老君終於再度將注意力移到了魔尊身上,正打算解開對方的衣裳察看傷勢,伸出的手卻在目光掃過其腰間時頓在了半空……“戩兒,你是不是在耍師伯祖玩呢?明明這腰帶都解了,還說沒細看?!”話音剛落太上老君就覺得身後一陣寒氣襲來,室內的溫度仿佛都瞬間冷了下來……“戩兒?”太上老君回頭訝然輕喚道,卻被楊戩臉上那昭然若揭的冰冷殺意震在了當場……
劉彥昌!方才真該一掌打死他!右拳緊緊攥起,楊戩眼底的肅殺卻在目光落到昏睡中的黑色身影時轉為了滿滿的心疼之色……這樣的屈辱……所以“他”才會現身吧……如果……楊戩能早一步趕到……隻是……就憑劉彥昌怎麼會將你逼到如此境地?!還有你這沉重的傷勢……莫非這其中……楊戩勉強壓下心底陣陣上湧的殺氣,力持平靜道:“師伯祖,楊戩確實還未來得及察看他的傷情,還請師伯祖為他細細診察一番。”
見楊戩又恢複了一臉的莫測高深,知道每當這種情況下便無法再從自己這個徒孫身上問出任何東西來,太上老君隻得莫可奈何地放棄了追問的念頭。搖了搖頭再度將手探向黑衣男子微敞的襟口,卻被斜刺裡閃出的一隻手死死地攥住了手腕,昏迷中的黑衣男子竟在此時睜開了雙眼,略帶幾分迷蒙的眸中一片防備抗拒之色……
“誰允許……你碰本座的……”比想象中還要虛弱的語氣讓魔尊不禁皺了皺眉,“噬體”帶來的傷痛深入骨髓,便連說話都讓傷處如燒灼般炙痛不已……“墨絕殘影”造成的傷隻有“魔尊”一脈的功法才能治愈,偏偏那寶蓮燈幾乎將本座所有的法力都損耗殆儘,再加上“他”的出現……
“現在可由不得魔尊大人!”見魔尊終於清醒,楊戩心中雖暗自鬆了口氣,卻不由為對方的舉動氣急不已,當下眉頭緊蹙微惱道:“師伯祖,彆管他!繼續吧!”
“楊戩!你——”急怒之下卻是牽動了傷口,讓魔尊不禁倒抽口氣,忙伸手輕按著肩部一陣急喘,“你敢!”
“你的傷必須治療!這件事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察覺到魔尊眼中不經意逸泄的隱痛,楊戩心中一軟,語調倏然轉柔,“澤……”魔尊瞬間寫滿訝然與狂喜的雙眸,讓楊戩微微不自在地將視線移開,卻無意中瞥見了太上老君那打趣的眼色……耳根微熱,臉上無法抑製地飄起一朵紅雲,楊戩的聲音仿若自語般微僅可聞,“彆讓楊戩為你擔心……”
“好了戩兒,我看這傷……還是由你幫他慢慢看好了。‘兜率宮’所有的丹藥都在這個葫蘆裡了,師伯祖保證,隻要還有一口氣在他就絕對死不了!”將一個紫金葫蘆擱在桌案上,太上老君麵帶笑意地退了出去,臨了口中還念念有詞著,“老咯,受不了這刺激!眼不見為淨!眼不見為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