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流水惹落花,薇成玄機念歲華。”
——題記
鹹宜觀裡,魚幼薇躺在窄床上,身旁站著幾個身著道袍的人,一個年長的道長看著奄奄一息的魚幼薇,輕歎一聲,說到:“此女子窮儘一生,難逃情哉,可悲可歎也!”就在這時,魚幼薇蒼白的臉上劃過一滴銀瓊,落在了白色繡花枕頭上,房屋內是一縷又一縷白煙,道觀的大法師正在屋內做法,此時,魚幼薇的腦海中,拂過了一個人的模樣。那是她至死都沒能再見一麵的人——溫庭筠。
她至死都沒能得償所願......
那年的那天,是他們第一次相遇。
那年的那天,是在柳樹下的相遇。
那年的那天,魚幼薇在江邊觀景。
那年的那天,他也恰好在那觀景。
他們的相遇,要從那年那天說起。
那天,溫庭筠與一個友人正在江邊觀景,隻見江邊都是一眾文人墨客,然而那邊的柳樹下麵卻站著一個小女孩,溫庭筠奇怪的問:“此人你可識得?年紀不大,竟有如此雅興。”友人答道:“此人乃魚家之女,甚是聰慧,五歲便可吟詩,八歲便可作畫。”溫庭筠聽後,半信半疑,說道:“此話可當真?”友人說:“溫君若是不信,不如去考她一考,便能知真假。”溫庭筠一想:自己才華絕代,就是麾下沒有一個徒弟,若真如友人所說,倒可以將她收入門下。於是整整衣冠,輕搖羽扇,邁步向那棵柳樹下走去。
“聽聞姑娘才思敏捷,不知是否有幸領略?”
“閣下是......”魚幼薇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男人。
“在下溫岐,又明溫庭筠。”
“溫......庭......筠?”
魚幼薇的父親是個落魄秀才,她時常聽父親講起溫庭筠的故事,還在父親遺物中的一本書上看到過他的詩句,“溫庭筠”三個字早已刻骨銘心了。
“不知可否請姑娘賦詩一首?”溫庭筠打斷了魚幼薇的思緒。
“自......自然。”
“鄙人洗耳恭聽。”
回過神後的魚幼薇略加思考,便即興脫口而出一首《賦得江邊柳》:翠色連荒岸,煙姿入遠樓。影鋪秋水麵,花落釣人頭。根老藏魚窟,枝低係客船。蕭蕭風雨夜,驚夢複添愁。一首詩畢,溫庭筠已然沉醉,他覺得這不是一個十歲小女孩能寫出來的詩句,他發現,她身上有著超出同齡人的成熟。
緩過神來後,溫庭筠拍手叫好,問魚幼薇:“敢問姑娘師出何人?”魚幼薇回答:“小女子家貧,無財請師。”溫庭筠心裡暗喜,又說到:“鄙人願為姑娘之師,且分文不收,姑娘意下如何?”魚幼薇愣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所崇拜之人,即將成為自己的老師。過了幾秒,她連連點頭,口裡不住的說:“榮幸之至,榮幸之至。”溫庭筠聽後滿意的笑了,說了一句:“且等明日卯時,於此柳樹下,你我再會。”說罷,轉身離去。
第二天,魚幼薇領著溫庭筠來到家中,魚母看到溫庭筠這個陌生男子,顯得無比緊張,她隨手拿起一根木棍,對著溫庭筠問:“汝是何人,為何來吾家?”魚幼薇趕忙解釋:“阿母,此公子乃溫庭筠也,今後亦是小女之師。”魚母聽後,這才放下棍子。
晚飯時,魚母小心翼翼的問道:“溫君,教小女之學費幾何?”溫庭筠聽後放下碗筷,說道:“分文不取。”魚母詫異道:“此之怎可?”
溫庭筠又說:“貴千金才思敏捷,是為可塑之才,若好生培養,定能成為文壇才女,且吾育人,絕非為財。”魚母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