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楚慈跨馬一路離開京城,心情複雜。
他是要去祭拜。若不是她,兩兄妹不知如今餓死在何處。
傅楚慈深歎,昨日是做過好一番內心掙紮,才決定踏上這十年再未歸去的路。
他望著天色,用力夾了夾馬腹,身後騰起一片嗆人的薄土,挺立的身影漸行漸遠。
傅楚慈下馬步行,一步一步,離齊姨的安葬之處越來越近。看著早已物是人非的景象,回憶湧入——
……
太陽東升西落,不知反複了幾次,終於在它懶散地倚在西邊的山頭時,傅楚慈睜開了眼。
眼前虛虛晃晃的,讓傅楚慈一時不知道在何處,複閉眼稍等一會兒,待再睜眼,才總算看清屋子裡的陳設。
屋子牆角處有個鍋灶,上麵正咕嘟咕嘟沸騰著什麼,冒著絲絲白氣,再往外,是簡單的一張桌子配了兩把椅子,上麵擺放著果子,還有一套看起來頗為講究的茶具,其他的便沒什麼新奇的。
傅楚慈支著身子準備起身,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
有位年紀頗輕的姨娘,提著一籃草藥進來,一眼瞧見坐起的楚慈,道:
“哎喲,這還發著燒呢,怎麼能亂動,快躺下”便一把按倒傅楚慈,忙掖好被角。
一抬眼,正對上這小哥兒的眼神,笑道:
“真真燒糊塗了,我啊,你不記得了?前兩個月還到你家做過客的。”
傅楚慈一細想,確實有印象,試探著問
“齊姨?”
“哎!”這位姨娘笑應著。傅楚慈心想:我怎麼到齊姨家的,我好像沒從家裡出來啊,對啊,妹妹呢?!想到這,傅楚慈忙問:
“齊姨,阿瑤呢?她在這嗎?”
“呀呀呀,又坐起來了,放心好了,你妹妹安好著呢,不過是受了些驚嚇,再沒什麼大礙。”聽齊姨這麼說,傅楚慈鬆了一口氣,問:
“那她這會在哪?”
“方才吃了藥,睡著了”傅楚慈沉默了一會,撓撓頭,不好意思道:
“齊姨,我和阿瑤怎麼到你這的啊。”
“唉”齊姨深歎一口氣,“是你阿伯,背你倆回來的,那家裡,真是……”她哽咽著說不下去,轉身去清爐上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