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沒有問題嗎。”婷婷猶豫著,“雖然那個時候…確實是唐斌羽拖著那個樹人,我們才逃過了一劫…。”
可是他們被熟人背刺的經曆也不是沒有過。尤其是剛才那麼一晃下來,所有人心裡多多少少都有點忐忑。唐斌羽確實對他們說得上是絕不背叛,但如果論起「信任」,那就是另一碼事了。
是的…忠誠和信任,那是全然不同的兩個東西。
在婷婷問出這個問題之後,氣氛沉默了好一會。每個人都不知道在心底裡思索些什麼、思考些什麼。
半晌,唐曉翼打破了沉默,用他一貫的諷刺手段: “你把現在的他當一個大型巨嬰就好了,反正也差不了多少。”
埃克斯沒有為唐斌羽辯解什麼,甚至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查理大概是看氣氛太過尷尬,清了清嗓子,移開了話題。它前竄了兩步,跳到眾人麵前的樓梯上,站到了四樓的大廳處。
它看著多多他們,問: “多多,你知道唐斌羽說他去午睡,是去幾樓「睡覺」嗎 ? ”
埃克斯也順著話題試圖轉移孩子們的注意力,說道: “這也算是一個比較簡陋的暗語。”
為了防止這幫小孩根據他們的行動方向去找到答案,唐曉翼甚至還特地帶著洛基走到了四樓的走廊口,而埃克斯和提坦——誰也不知道提坦不知道什麼時候和埃克斯那麼熟了——則站在多多等人邊上,也就是五樓的樓梯口處。
兩個前輩左一個右一個,都饒有興趣地看著四個小孩能不能介到唐斌羽冷笑話一般的暗語。
…還左一個右一個免費當門神,用得著這麼大費周折嗎 ? 。多多嘀嘀咕咕。
他們所有人的房間都在四樓,這是沒得說的事實。所以提到午睡的時候,大家反應自然下意識就是回到他們原本的房間睡覺,也就是四樓。
可是剛剛唐曉翼和唐斌羽一問一答的時候,甚至不提半個字的樓層數…那就意味著這背後肯定有什麼貓膩,肯定不可能真是為了「乖乖睡個好覺,免得浪費能量」這類顯然就是現扯出來的破理由的。
婷婷猛一拍手: “午和數字五同音 ! ”
唐曉翼鼓掌,帶著洛基走到五樓樓梯口前頭,誇讚道: “不錯,挺快的。就是沒我們當時第一次聽到他這種冷笑話暗語快就是了。”
多多吐槽: “你到底是在誇我們還是損我們啊 ! ”
唐曉翼一如既往的穩定發揮,臭不要臉 (*該描述來自於墨小俠同學友情提供) 地回答: “把你們和我這種最具天分和實力的破密者相提並論,當然是誇你們啦,多多小朋友。”
埃克斯隻能笑著打打圓場: “總之我們快些走吧。…唐斌羽上去肯定是去找古堡的主人麻煩的…再不快點,你們喊作艾普魯的那個孩子很有可能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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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老舊的門被推開的時候會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響,這一點與十年前——差不多十年前——沒什麼區彆。
室內燈光是黯淡的,隻有男孩…哦,不,他現在叫做艾普魯,所以得說是「隻有艾普魯站在房間的中央」了。
“怎麼你是一個人過來的。”
艾普魯像是一直在等待他的到來著似的,那張臉正對著開門的地方,臉上仍舊是那個刻板的…一成不變的笑容。
記憶裡的克勞…現在叫做艾普魯的那個家夥,總耷拉著一張臉,看誰過去都「啊」地尖叫然後哆哆嗦嗦躲開。唯一一次勇敢是不是隻有那一次把當時班級裡的小女神當做雪球一樣推下山 ?
“我還是不太習慣你這幅表情。…艾普魯,你頂著這張臉我隻會覺得你笑得太假了。”
艾普魯仍舊在笑: “為什麼會這麼說呢 ? 明明上一次見麵的時候還在喊我「克勞」…我好不容易想起來些什麼了,不打算再努力一下嗎 ? ”
“這一點也很不像是克勞。——事實上,早在看到你沒有任何變化的麵孔的時候,我就該放棄那種僥幸心理的。”
艾普魯說: “但事實上你並不是這麼想的,不然你也不會和我說那麼多話。”
“因為我想不通——除了你選擇了放有那些蘋果的房間作為臥室…最重要的是,你明知道那個迷霧之外既不是起點,也不是想去的終點,外麵絕對不是丘楓鎮——絕對不是那幫孩子最想去的地方。你給了他們「欲望」,卻又送他們離開。…這趟短小的旅途毫無意義。”
“在這裡除了進食,一切都毫無意義。”艾普魯看著他,笑容開始意味不明起來,“總是追求意義,很多東西都會看不見其背後的真實麵目。但事實上在克勞的記憶裡…你一直都是那副模樣,無儘地追求著所謂的意義啊、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