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看著孩子們,眼中儘是滲人的陰暗: “我第一次也沒能認出來呢…但是那個早該死去的…叫做克勞的傻瓜…我沒想到他居然對那種拋下同伴離開的蠢貨那麼真情實感,立刻就認了出來。”
“唐斌羽…和唐稟羽,根本就是一個人 ! ”
艾普魯幾乎是嘶吼道,他高高抬起手,指揮著四周的樹枝伸向唐斌羽。
什麼 ? 唐斌羽和唐稟羽是同一個人 ? 。孩子們著實被震撼到了…但實際上又並沒有那麼驚訝。
或者說…他們早早就有這個預感了。
多多不可思議地看了看上麵的唐斌羽,又回頭看著後麵的埃克斯和唐曉翼,發現那兩人似乎並不驚訝,一副早就知道了的樣子。
除了提坦,這條森蚺直接被震撼的僵在那裡了。
呂義杏蹙眉,最終點了點頭: “這樣一來很多都說得通了…為什麼這家夥總是遊離於我們之外,因為他就是照片上的那個…曾經到訪過這裡,並且認識這個男孩的人之一 ! ”
是的…正如呂義杏所說,如此一來很多的事情都被解釋了。例如說唐斌羽總是掛在嘴邊的「區分我們沒有意義」…例如說明明唐曉翼和提坦洛基都在,唐稟羽卻始終看不到蹤跡…例如說唐斌羽對於艾普魯這存在的過分在乎…
…又例如說,唐斌羽對他們說出那段曆史的時候,那種難以啟齒的態度。
“那為什麼唐斌羽…不,唐稟羽姐姐要用這種麵目麵對我們呢 ? ”婷婷還抱有不解,或者說仍舊抱有一絲疑惑,“明明當年的克勞最想見到的就是唐稟羽姐姐吧。”
艾普魯冷笑一聲,替唐斌羽回答道: “是啊…但那隻是克勞希望。”
“這種甚至不敢去麵對可能蘇醒著的克勞的家夥,不覺得既可笑又可憐嗎 ? …不過沒關係。克勞一直希望的,兩個人可以再度重逢…這種事情很快就可以實現了。”
隨著艾普魯的話音落下,有樹枝生長著纏上唐斌羽的腳踝,長長的樹枝一點一點生長著,直指唐斌羽的背部。
呂義杏對這一幕非常眼熟,他瞳孔一縮,嘴比手腳更快一步,指著唐斌羽那邊的異變大喊道: “那些人就是這樣被樹木同化的 ! ”
“你們用不著那麼大反應。”艾普魯緩緩地說,語調就像是坐在床頭給入睡的孩子講故事的母親,“…這一切是必然的,因為克勞和唐稟羽,這隻是彼此分開的對半蘋果重逢的時候罷了。”
“是的,一切都將是必然。”
艾普魯幾乎是斬釘截鐵…不,勝券在握地說。
多多捏緊了手中的斧頭,大聲反駁道: “不,我們認識的艾普魯…克勞絕對不會希望有這種事情發生 ! ”
是啊。其他三個人精神一振。不管怎麼說…不管現在是什麼情況,艾普魯那麼真切地希望當年的唐稟羽、還有現在的他們,希望他們能夠逃離這個地方的「欲望」是最為真實的。
因為他們切身感受到了。
“那又如何 ? ”艾普魯輕蔑地看著他們,“故事的帷幕已經被拉開了,你們又能做些什麼去阻止它的發展 ? ”
確實,不管說的有多好聽,唐斌羽確實是身處高地孤立無援,隻能徒勞的掙紮著。他試圖用腳蹬開那些纏繞著他的樹枝…但似乎隻能是徒勞。
地麵上的唐曉翼手搭在藏銀刀刀鞘上,眉頭狠狠蹙成一團,死死盯著上麵的人…他們現在沒有能夠幫助到唐斌羽的有效手段。
“我…我有這個 ! ”
不 ! 還是有辦法的。扶幽從哪裡摸出來一個刀片發射器。這個小東西乍看上去像是一個小小的弩箭…但事實上也確實是弩箭,隻是上麵的箭又扶幽親手製作,花樣多了很多。
扶幽抬著弩箭對著上麵晃悠的唐斌羽對了半天,額角都快滲出汗了。…他雖然會製作這種東西,但是用起來顯然不是那麼的精通。
眼看著那些樹枝就要探入唐斌羽的衣服之中,唐曉翼也憋不住了,直接踏前一步伸手去搶扶幽手上的弩箭: “讓我來。”
“不…。”唐斌羽的力氣顯然都用在了試圖去阻止那些樹枝上麵,傳下來的聲音有些後氣不足。
唐斌羽緩緩地說,一字一句都咬得用力而清晰,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 “去殺死他…—— ! ”
“去用你們的斧頭…去解放克勞的靈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