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與被期望 我的父親是一個外來……(1 / 2)

我的父親是一個外來者,而我的母親是村中最平常的一位女性——當然,這是她自稱的,我並不這麼認為——…而我隻是哪個總纏著父親講訴外麵世界的的普通女孩。

“義桃,你為什麼總是那麼喜歡聽我從前的故事呢 ? ”

我的父親曾經這麼捧著我的臉。

他親昵地蹭蹭我,我也蹭蹭他,他下巴上的胡茬搓的我有些發癢,我一邊「咯咯」地笑一遍回複他: “因為這不是很有趣嗎 ? 那些東西在這裡都沒有。”

每當這個時候,我的父親總是會帶著我走到陽台上,指著遠處的巨坑。——他比我的母親要更愛那個深淵,更崇拜那個深淵,儘管他是外來者。

“那才是真正的奇跡…來源於神明恩賜下的奇跡。”我的父親會這麼說。

我當然知道那是什麼…那是「神明」居住之所。

在村子裡的學堂裡 (如果那裡教的東西可以被稱之為學習的話) ,每次上課前,大祭司總是會翻開他那本破破爛爛的書,和我們講述那些什麼故事。不過說來說去也大概就是「人類修建了巴彆塔,前往了比地更高之處朝見神明,神明嘉獎人類智慧,將永生所賦予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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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是真的存在嗎 ? ”多多疑惑地問。

婷婷瞪了多多一眼,十分不滿地訓斥道: “你彆在這個時候突然打斷義桃姐姐說話啦 ! ”

呂義桃艱難地笑了笑,她道: “…如果那是假的…我的父親也不至於這麼崇拜那個深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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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太知道在那比地更高之初居住的神明是如何實現所謂的永生的…但村裡的大祭司確確實實活了幾百年,其他的人,像是村長也確確實實管理了這個村落管理了上百年。

我們會將屍體丟入山崖之下,然後感謝著神明的恩惠——好吧,我這裡不是特彆理解,我們感謝的通常都是上一次的恩惠。因為如果對象是本次的話,使用的詞彙就該是祈求了。——然後在第二天,神明的恩惠就會撒下,他 (那個被拋下的人…或者說屍體) 會沐浴著神之恩惠,將足再次踏在地麵之上。

“但是那有什麼關係呢。”

我會這麼反駁我的父親: “神明的恩惠隻是給大賢者,給大祭司,還有給爸爸你這樣的、獨一無二的居民的…就連那個壞大叔都可以被複活 ! 。但是像我,我怎麼享受得到呢 ? ”

是的,神的恩惠極其有限。…或者說,若是人人都能觸及永生,那這個村落最終都會崩潰。於是,在我出生之前——在我的父親來到這裡之前,大賢者就說了。

「我們應該把全部的愛奉獻給我們的神。」

但是那個神明——我猜他就是那種小說裡麵才出現的渣男,得到了就不珍惜越得不到就越想要的破毛病——好吧,我該說點教科書上的。

…神明愛著自己的同類、愛著那些更愛著他人的生命。我們稱這些沐浴著「神之愛」的個體為「神女」,或是「聖子」。

我的母親愛上了外來者…愛上了我的父親,更愛上了他口中那些奇妙的外來世界。他們的結合引來了神明的寵愛,她撫摸著我…這百年來村莊裡第一個新生兒…她撫摸著我的輕柔我仍舊記憶猶新。

但是那一天…那些人為母親披上了白色的衣袍。

“義桃…掏出去吧。”我的母親最後和我說,“你不想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嗎 ? ”

我的母親與白色的衣袍,與那些村人一同出去了,我的父親也把我一個人丟在了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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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村莊裡不剩下一個人。所有人都在深淵外側不知道期待著什麼…我不知道,我沒有去看。我聽著我母親的期待,獨自一人逃出了這個村落。”

呂義桃說完這話之後又冷笑一聲,又自我否定道: “…我不知道也是不可能的。…你們真該去看看那本教科書,上麵說的清清楚楚——「我們的歸去雖然意味著不能再踏上這片土地,但遠離土地上的苦難,回歸神明之懷抱,是常人不可得之殊榮,是獨屬「神女」之榮耀」。”

“聽聽,多冠冕堂皇………榮耀 ? ——榮耀 ? ! ”呂義桃憤怒地踢開攔路的小石子,又回頭看向孩子們,一臉的好笑,“你們應該聽得懂吧。彆和我說你們沒有聽懂他說的是什麼破話…。”

小夥伴們咬了咬唇,不知道該如何作答。談論起森莫特科的時候,呂義桃的情緒波動立刻大了起來,說話也有些尖酸刻薄了起來,一時間居然看不出原本那個有一點靦腆的小姑娘的模樣了。

但是沉默著不給她回複太久也不好。最後,多多艱難地點了點頭,小小聲說了一句「希望你的媽媽能夠安息」。

“那麼,這和那個司機看這個逼有什麼關係 ? ”唐曉翼問。

呂義桃答道: “在我母親之後…我本來該是下一個「神女」。但是那一天我逃走了…我逃走了。所以這個位置一直空缺著。他們似乎想要選出新的神女…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的逃避而起,然後我來了。”

“…我本來沒想喊上你們的…這一切都是我的罪。”呂義桃低著頭說,“我不應該連累上你們。”

“呂義杏他是偷偷出來的,他是來告訴我「很快要選出新的神女了」。我讓他帶我回去,他本來也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