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稱得上是毫不掛心了。
“今有獸族入了後山。”
周來釉剝完橘子淡淡開口。
“禁製需要加強了。”
師尊揮手替下麵幾個修士擋下致命攻擊,又彈指將幾人掃出宗門,興致勃勃道:
“哦?這回是男是女?來釉覺得如何?”
“白狐,特征為耳掛金玲。化形態未見,修為不高,無法完全隱藏氣息,應是用法寶過了禁製。”
邊將剝好的橘子遞給師尊,周來釉邊補充:“應當再加一層身份檢驗的禁製,如此可防外來者入山。”
“防”這一字,用得著實巧妙。
見周來釉沒甚反應,師尊也換回平常語氣,慢條斯理地掰著橘瓣:“白狐,金鈴,會來我宗後山,想來是狐族的狐十三。”
這是身份。
“狐族族長最小的子嗣,極受寵愛,天資聰穎,也正到了出來曆練的年歲。”
這是背景。
“來釉若是無事,可與其同遊。狐族生來情感豐富,與之相處利於修行。”
這是好處。
師尊深諳與修無情道的弟子的溝通技巧。無需講情,隻需陳明利弊。
“至於那禁製,為師明日亥時前會去看一看的。”
懶得改,看看就行了。
周來釉應了一聲,掐訣救下幾個從空中掉落的弟子,然後毫不留情地將他們送出宗門。
兩人都隻分了三分神在下頭,而周來釉本不在意這外門弟子選拔一事。
這外門弟子,除去因那些世家宗族的彎彎繞繞進來的,能通過這測試的不過寥寥,修道本是逆天而行,摸爬滾打進了宗門,但這道天塹,非“勤”一字可彌補的。
逃不過填溝壑的命運。
“說起來,狐族的點心乃一絕,為師此番歸來帶了些許,來釉不妨嘗嘗。”
師徒二人相處,多是師尊開口。
“些許”,在師尊這裡是一個可大可小的詞。
那木箱約一人高,兩尺寬,側麵打開,內裡多層,每層堆滿了食盒紙包。
師尊眼睛發亮,邁步下床,踩在透明的地麵上開始一個個給周來釉介紹那些點心。
“此酥極脆,八薄層相疊,各層間又選用不同果醬填充,口感豐富。”
他掀開一食盒拿出一狐尾形狀的酥點,不由分說往周來釉嘴邊遞。
周來釉向來不拒絕師尊給的東西。他不喜甜,品不出什麼滋味,單看師尊重視,也將狐族的優先級往上調了調。
師尊將那堆紙包一個個拆開,拿一塊出來又仔細地紮回原樣,淺嘗輒止,對點心比對參加選拔的弟子們可小心多了。
直到翻到最後一層,師尊像是想到了什麼,從層層疊疊的紙包後翻出一個球形的東西。
是顆蛋。
漆黑一片,表皮光滑可鑒。聞不出味道,但在這木箱中,想來也是什麼食物。
那顆蛋極大,師尊將它放到地上,其高度與靴齊,也不知是怎麼被埋在紙包堆裡的。
如此龐大,估摸要與師兄師姐一起吃。
師尊拍了一下它。
周來釉感覺到一陣靈力波動。
“來釉,你拍一下——用靈力。”
他依言照做。
卻見這黑蛋自頂部延伸出一道裂紋,頃刻間裂痕蔓延,光滑殼麵一下子裂痕遍布。
他聽到什麼東西破殼而出的聲音,師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來釉,見一見你的小師弟。”
黑殼被掀開一條縫,他對上一雙同樣淡漠的眼。
不是食物,是師弟。
小師弟,獸族,受無情道者的靈力牽引破殼,修無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