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個月,小默與高書俊過得相安無事。
菲菲是高書俊的業務助理,每天就是留在辦公室裡幫高書俊打點,而小默是負責他衣食起居的生活助理,說穿了,就是24小時待命的保姆。
她每天早起,帶著前一天送來的套裝去高書俊的家裡接他,為他安排早餐,安排行程,再一路跟他回公司,再安排午餐,再安排行程。等夕陽西下,菲菲按點下班,她卻要繼續跟著他,陪他一起去應酬。
老總們自然都是愛喝酒的,他們舉著酒杯走來,高書俊抱歉一笑,隻說一句不好意思,自己酒精過敏,然後那些啤的紅的白的,便都灌進了小默的胃裡。
酒精過敏這種屁話,小默是不信的,隻是他如今擺明了就是滴酒不沾,她也隻能硬著頭皮幫他喝。
她酒量算不上多好,十杯已是極限的極限,每當她喝到極限,便隻能衝到洗手間去摳嗓子,等胃裡吐空了,就再回去喝下另外一輪十杯。
一周不到,小默已被折磨的小臉又瘦下去一圈,菲菲實在看不下去,便想勸小默離職,小默卻不以為意的揮揮手,她說,我拿著這麼高的工資,還能每天喝到那麼多好酒,何樂而不為。
菲菲一臉不解,隻覺得這個默默姐興許有什麼難言之隱,日常間便對她更為照顧。
好在近日來應酬的這些老總裡,沒有再出現過像王總那樣明顯不懷好意的人,小默每天也就是替高書俊擋酒,除了身體受罪,彆的也沒什麼。
那些老總們都說,高總你這小助理真是不錯,年輕漂亮,還這麼懂事能乾。高書俊與他們客套幾句,便假惺惺的回過頭,向小默投過帶著幾分讚賞的目光。
虛偽的厲害。
明明是個陰狠的偽君子,卻要每天裝出這一副溫潤如玉的樣子來,也不知道是在騙誰。
不過,縱然小默心中對他十分不齒,但她麵上卻仍是乖巧,她妥帖而溫婉的笑,再舉起酒杯,將那些讚美之詞再逐一回敬回去。
小默知道,她的偽裝,他也是看得透的,隻是她不在意加深高書俊對她的憎惡,她隻盼著他能有再也不想看見她的那一天,然後利索的將她趕走,此生都不複相見。
隻是高書俊到底在打著什麼主意,到底打算將她如何了才能解恨,小默卻還猜不透。
這一次酒會,小默又被灌到隻能去洗手間催吐,她吐得七葷八素,胃裡也痛的厲害,末了她趴在酒店金光閃閃的洗手池邊用冷水洗臉,卻一抬頭從鏡子裡看見了不知何時出現的高書俊。
他兩手插在西褲的口袋裡,背靠在一邊的牆壁上,看著小默的眼神,冰冰涼涼。
他譏誚的開口,“黃特助還是要注意身體啊,我本來就是花錢雇你來請你喝酒,你要是再進了醫院,我還得給你報銷工傷。”
小默低著頭,“不勞高總費心了,我年輕,還經得住。保護老幼,也是我應該做的。”
高書俊年長了她十多歲,自然明白這是她的有意揶揄,他冷笑一聲,“還知道調侃我,那看來你應該沒什麼事,把臉擦乾淨了就趕緊回去吧,席上那幾個老頭子可還盼著和你把酒言歡呢。”
他說完,便直起身來要走,小默看著他在鏡子中的頎長背影,胃裡一陣翻湧,便一個沒忍住的開口叫住了他。
“高書俊,你到底想把我怎麼樣?是不是隻有眼睜睜的看著我死了,你才能舒心?”
高書俊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她,她小小的身影站在鏡子的那一麵,一臉蒼白,眸色幽深,兩隻唇瓣卻紅的像是要滴血。
他笑笑,“我為什麼要讓你死,你要是死了,我要去折磨誰,我這滿腔的仇恨,又能發泄在誰身上?”
小默瞪著他,眼神中略帶憎惡,高書俊見狀卻好像十分滿意,他轉身離開,留下小默一個,對著鏡子裡狼狽的自己發呆。
她明白,他這是,永遠也不肯放過自己的意思了。
之後小默回到酒會,高書俊已經不見了人影,小默也轉身想走,卻被之前一起喝過幾杯的某位不記得名字的老總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