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沒做錯什麼,我也沒做錯什麼,要說道歉,該是他帶著那張破嘴來和你道歉才對,哪有我們去和這種垃圾道歉的道理。”
“而且他也未免太小看我了,仗著他在北城有些勢力,就想對我如何,我這次倒是要讓他知道知道,我高書俊要是想弄死他,簡直輕而易舉,留他到現在,隻是我懶得動他罷了。”
他說話間,已鬆開了攬著她的手臂,一身的戾氣又有些重燃的征兆,眼底閃過的一絲火光,很有他20多歲時的嗜血味道。
工作上的事,他有他自己的堅持,她向來都懂事的不會多說什麼,隻是今日不同,這個許總確實是討嫌的厲害,她很想幫忙,卻又幫不上什麼,思來想去,也隻有硬著頭皮來問問,能不能由她出麵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隻是沒想到,他會這麼不高興她去。
“好,那就不去。”
她伸手拍了拍他放在桌上的手臂,用息事寧人一般的口氣寬慰他,“我也是擔心你太累了,想幫幫忙而已。你要是不喜歡,我就不去,反正都聽你的。”
簡單的幾句話,配上她擅長的雲淡風輕,向來是可以很好的拿捏他的,高書俊聽完,自是瞬間就戾氣儘褪,他眼珠轉了轉,手腕一翻,就把她的手抓在了手裡,輕輕的摩挲著。
“我都能處理好的,你不必擔心。”
他嘴角一勾,忽而討好似的笑,“不過,我現在確實有點累了,阿念,你進來陪我坐一會兒吧,行麼?”
明明就是撒嬌,配上他慵懶的尾音,就莫名有點魅人的味道,她無奈的看他一眼,隻得點頭應下,“好,那我出去拿電腦進來。”
握著的兩隻手鬆開,她轉身出去時,高書俊撐著下頜看她,眉眼含笑。
他想,看來撒嬌是個好手段,以後可以常用。
談戀愛麼,還是相互拿捏,才更有趣。
夜深後,窗外的風好像又大了些。
白菲菲說北城的秋天愛刮風的時候,黃特助還以為這個秋風,該是很涼爽的那種風,直到她在十月份體驗了幾次差一點被風刮跑的尷尬之後,她才知道北城的秋風,是很張狂的一種風。
公司在28層,大概是高處不勝寒,每次秋風來的時候,這窗外的狂風呼嘯就格外的刺耳,高書俊辦公室的窗縫裡傳來那鬼哭狼嚎一般的風聲時,坐在書桌另一邊敲著電腦的黃特助,肩膀一抖,打了一個很淑女的噴嚏。
她吸了吸鼻子,便起身去找那一扇沒有關嚴的窗戶,坐在另一邊的高書俊也從文件堆裡抬起頭來,不知道走到了哪裡去。
黃特助關上窗戶,正站在窗邊看著半空裡那打著旋兒飛遠的落葉時,肩膀上忽然被搭上一些重量,她回過頭,才發現高書俊拿著自己的風衣來,套在了她的身上。
“什麼天氣了,還穿的這麼少,你以為北城是京海呢?”
高書俊兩手還搭在她的肩頭,沉著嗓音故意數落她,她卻有些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這兩天我都住在你那裡,都沒機會回去換秋裝,今早又突然降溫,我倒是想多穿幾件的,但你也沒給我機會不是。”
這倒是實話,高書俊最近黏她黏的緊,大概是白天吃了些白菲菲的飛醋,晚上下了班,他就一定要把他的黃特助拐回家裡去住,一時半刻都不願意分開。這周的降溫來的突然,留在他家裡的那幾套裙裝也真是不能再穿了,她見高書俊一時還沒來接話,便乘勝追擊的加了一句,“那今天晚上,我就回我自己那兒住吧。”
高書俊點著頭,“嗯,可以。那我和你一起回去住。”
“…你不是嫌棄我那兒太小麼?嫌棄我的小破床,容不下你一米八的大長腿?”
“哦,也對。那就先回去陪你拿衣服,然後再回我那兒去。”
安排的還挺周到,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多貼心呢。
她無語,“高書俊,你是不是有點太黏人了?”
“是嗎?”他伸手扒拉著她身後的頭發,一臉無所畏懼,“我已經很克製了,你要是喜歡,我還可以更黏人一些。”
她眉心一皺,眼睛彎成半月形,明顯一副‘你要是敢這麼做,我就敢踹了你’的形容。
故作凶狠,卻又實在沒有信服力,剛才打過噴嚏的鼻頭還有一點紅紅的,像隻可愛的兔子。
高書俊眼角彎了彎,手臂一伸,便又把她攬進了懷裡。
腦袋埋進她肩頭的長發裡,他兀自念叨了一句,“你這個樣子,誰能不喜歡黏著你啊。”
她聽不清,也有點不明白為什麼又突然的被抱住,便輕哼了一句,“啊?”
“沒什麼,”她肩頭的腦袋又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就抱五分鐘。”
又撒嬌。
“那就隻抱五分鐘哦,我開始倒計時了。”
“…真小氣。”
窗外的落葉還在秋風中搖擺著,辦公室裡隻點了暖黃的落地燈,還有一直亮著的電腦屏幕。沒做完的表格,來不及翻完的資料,和半杯洋甘菊茶,空氣裡飄一點若有似無的花香,混雜著清冽薄荷的味道。
縱然秋風肆虐,但這個秋天,好像不會很冷的樣子。
“北城的冬天會下雪嗎?我好像還沒見過下雪呢。”
“會。你想看雪?那應該還是H國的雪比較美吧。”
“是嗎?唔,想看。”
“那聖誕節的時候,我們回首爾,帶你去看雪。”
“好。”
隻要你在,其實哪裡都好。
手臂大概又收緊了些,五分鐘到了沒有,誰又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