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被帶來暮霄的第三天，眼前這個人是我大師兄，司安。

我家大師兄好像真的……有些與眾不同。

“帶著你的鴨子，滾！！！”祖床長老的聲音將祖床峰震了三震。

接下來便是司安的聲音傳來：“長老且消消火氣，這鵝……鴨子我放您門口了啊！有空我會來看他們的~”

“滾！！！！！”

隨著司安遠去的身影，聲音也逐漸遠去。

……

聽著好像是我家大師兄想賠祖床長老的大鵝來著，誰知這廝竟然分不清鴨子和鵝，結果就是硬生生被人誆了買了六隻小鴨子回來。

不過一大早就能給祖床長老送去，定然是起了大早悄悄溜到市集上去買，又趁著祖床長老還沒起床趕回來。

不僅僅是鴨子，大師兄還給我買了裡衣和……褻褲，好像還給我們師尊帶了樣東西。

雖說有時候師兄會說些莫名奇妙的話，乾些莫名其妙的事，但是總得來說他應該是個好人……應該是。

但是話先說回來，我為什麼突然成為了衡華長老的弟子？這件事情要從昨天晚上說起……

“師尊~”司安在衡華長老房門口輕聲叫道。

屋內卻沒甚動靜。

司安用胳膊肘懟了一下王平：“什麼情況？師尊究竟找我何事？”

“能是什麼事？”王平瞥了眼司安，“你心裡沒點數。”

司安裂開嘴，笑的非常燦爛，很有自知之明：“那多了去了。”

屋門突然開了條縫，丹維長老與衡華長老坐在上首。

丹維長老濃眉緊皺，正盯著司安。

王平輕推了司安的肩膀一把，竟還有些幸災樂禍，“進去吧，等著你呐。”

在王平與少年的注視下，司安一臉凝重地走了進去。

隻見他沒走兩步，便噗通跪下，具體在說什麼，他們聽不清，隻能看到司安似是非常為難，又很是委屈的模樣說了許多。

丹維長老沒聽完，便將桌上的茶杯丟了出去，摔在司安身邊，將他的衣角濺濕。

“哎…”少年想進去，卻被王平攔下。

“我家師尊就是那副樣子，嘴硬心軟，隻是看著唬人罷了。”王平的嗓音清亮，聽著便教人安心，“司安這小子雖然混賬事做的不少，但也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這樣的教訓，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不論是裝傻充愣，還是扮委屈，他應對起來可熟的很。”

少年聽著，可目光卻落到了屋內一直未開口的衡華身上，輕聲問：“衡華長老與司安的關係不好嗎？”

王平聞言卻是一愣，“衡華長老性子冷傲，不是個愛講話的人，在司安來之前，他一直不肯收徒。”

“那最後為什麼又會收徒呢？”少年接著問。

王平掃了眼屋內正在濤濤不絕演講的丹維長老，想來應該還需要些時間，便開口講起來。

司安是作為一位候選弟子的隨身小廝來到暮霄的，彆看現在這般，那時的他瘦的像隻雞崽子，身上還有大大小小不少的淤青。

試煉時，蕭師姐看他一直盯著試煉球，便道讓他也試試，不試可好，一試試煉球卻突然裂開。

宗主聞訊趕來，司安慌了手腳，連連道歉，勢要賠償那顆價值不菲的試煉球。

一個剛被人牙子賣了的孩子，又哪來的錢賠償試煉球？

誰知宗主卻興奮的將司安拉到身邊，撿到了珍寶般，問他：“可願入暮霄，做內門親傳弟子？”

台下一片嘩然，新入門的弟子，一般都是從外門做起，能力出眾才會被選進內門。

我記得那天陽光正好，司安站在試煉台上，眸中閃著希冀，很亮。

他偏頭，目光對上站在人群之外的衡華長老……

“所以是司安自己要做衡華長老的弟子。”少年望著王平，興致勃勃地問，“那是衡華長老不喜他嗎？”

王平輕笑著搖了搖頭，便接著講了起來。

衡華峰地處偏遠，以前隻住了衡華長老一人，一入了夜，便似座荒山般，沒幾個人敢過來。

司安那小子來了後的前幾日，每晚都是連滾帶爬的爬回去，甚至還能給自己掛幾道彩回去。

自那之後，衡華峰的山路邊上便多了許多燭台，入了夜，自山腳到山頂，燈火通明。

“衡華長老可寶貝他的很，你還用為他操心？他可比你看到的討喜多了。”王平抱著手臂，目光落在司安身上，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