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比你小那麼幾屆,你應該知道的,我們畢業那年正值艾琳娜女王的加冕禮,那年的畢業生幾乎都被征集成為了禮儀兵,因此我是鳶尾花那一年的畢業生。”
可也正因為這樣,時間越長,以往的徽章便越被少部分人記住了。現在的徽章也愈發從簡,到現在最近十年幾乎沒有什麼改變了,但是發生一些大事情的時候,也會特彆地在徽章上勾勒出來,而擁有過往徽章的人也會特彆地保護起來。
雖然老頭子沒有說,但是他發現這個徽章的時候是在一個小木箱裡,一打開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份紙條,上麵是白暮裡熟悉的字跡,內容是如果找到這個木箱的話拜托他好好保存裡麵的東西。那裡麵除了這個徽章,還有一個玉晚香形狀的發夾,以及一本厚厚的本子,這樣看來可能是克裡斯汀與他的妻子白渝夫人共同擁有的美好回憶。
他又將那個木箱打開,小心翼翼地取出放在最上麵的發夾,上麵已經布滿薄薄的灰塵,但是依舊可以看出發飾上被摩挲到模糊的輪廓。
在發飾的下麵便是那本本子,當時過度的悲傷讓他無暇顧及裡麵的內容,但是經過幾天的平複,讓他開始好奇裡麵的內容,他翻開了本子的第一頁,
“謹將此書獻給最偉大的君主”
在頁麵的角落才放置了短短的白渝兩字。
“原來是白渝夫人創作的小說嗎?”
看起來寫的應該是對於格勞瑞皇室的頌歌,白暮裡向來喜歡讀一些帝王將相的傳記,此時天際也泛起了深藍色,他將木桌上的燈盞點亮,坐了下來。
不得不說,這與白暮裡猜想的並不一樣,這隻是一個很俗套的故事,講的便是一個大貴族的流落在外的名叫薩諾斯的少爺在被認回來以後大殺四方,靠著自己的人格魅力吸引了各路人才或者是貴族子弟,並且最後推翻腐朽的皇室自己登基為王的經曆。
不過白渝夫人在這本書裡花了大量的筆墨不斷描繪著這位少爺的容顏和風采,這讓他在閱讀時有些出戲,可真正讓人閱讀起來難受的,是關鍵事件的大量空白,很多按理論說是用來推動情節的關鍵事件卻直接被撕了下來,隻留下一些可有可無的內容來描述主角的日常生活和關係網。
從頭到尾,除了薩諾斯,在這個本子上每一個出場的人物都沒有名字,他們有著各種奇怪的代號,卻似乎也可以隱隱地暗示他們在這個白渝夫人寫下的故事中擔當的角色和最後的結局。
雖然他不喜歡這本小說,但他可以感受到白渝夫人是真的發自內心地熱愛與崇拜她筆下的這位主角。
將描寫薩諾斯登基場麵的那一頁翻過後,便是本子的最後一頁。
這就到結局了?
白暮裡摩挲著尖銳如齒的殘頁,有人將載著後麵內容的紙張撕了下來,
這樣撕下來,可以閱讀的內容也沒有多少了,他望向最後一頁
與前麵滿滿可以溢出的讚美形成對比的,是上麵雲裡霧裡地印著:
“但是奇跡最終會改變這個結局。”
有個聲音隨著白暮裡的聲音有些意猶未儘地響起,
他的眼一下子瞪圓,看過去,是一個高挑的身影在他的一側,他從未感知到那個身影的到來。
站在一旁的那個人卻覺得很有意思,看到剛剛還沉浸在故事中的男孩,現在卻像一隻貴婦養的受了驚嚇的幼貓炸開了毛,他有些惡趣味說到,
“這樣一本小說對於讀者可真爛,不是嗎?”
“你是誰?”
坐在椅子上限製到了白暮裡的動作,他不敢動作過大,怕驚動這個陌生的闖入者,他抬起頭強迫自己的眼睛望向那個人的臉,不願意讓對方看出他內心的恐懼。
但看清的那一刻卻讓他的心臟有一瞬間停了下來。
那個人的臉上並沒有五官,準確來說是模糊的,就像畫家未完成的畫作。
“唔,確實,作為客人總是要先向主人介紹自己的。”
無麵人摸了摸下巴,這本該痞氣的動作,被他做出來卻帶著無法讓人忽視的優雅,
“可是我失憶了。”
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有些無賴,
白暮裡一直緊繃的弦卻不由自主地鬆了一些,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終於,白暮裡摸到了藏在衣服口袋裡的利器,冰冷的觸感從指尖傳來,他強迫自己的聲線保持平靜,開口繼續詢問這個奇怪的來訪者,
“你是……人嗎?”
“嗯,我想我大概已經不算是人了。”
“我……我不害怕你。”
這聲音明顯底氣不足了,
他盯著小孩那一下子呆愣住的臉,繼續說到,聲音裡儘是沒有抑製的愉悅,
“但是也應該不是什麼鬼怪之類的,”
他舉起兩個手指,在燈光下顯得白皙,
“孩子,聽著,”
“大概有兩個可能吧”
“第一,孩子你要承認自己的精神可能出了些問題,精神力方麵你出了些大麻煩。”
白暮裡在注意到他的身後並沒有影子後,就麻了,手早就鬆開,
按照書上的說法,他是一個純粹的唯物主義者,他並不相信鬼神,雖然他同樣不願意自己是精神上有問題,因為軍校在這方麵查的特彆嚴,如果承認自己是個神經病,自己的下半生可以說是亂作一團了,
“也不需要這麼絕望嘛,孩子,聽我說一下第二個可能,”
看著早就把心裡所想寫在臉上的白暮裡,無麵男語調上揚,晃了晃手指。
“那就是你不得不承認一些很玄妙的事物存在了,”
“例如,主角薩諾斯,你覺得這個身份怎麼樣?”
他將手伸向白暮裡,就像是要開啟一場遊戲時的誠摯的邀請,
“而現在,受到你的影響,來到了你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