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拉著我，幾個大的起落，腦中一片混亂的自己沒空管山本把我帶到了哪裡。

一隻手按住了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的手臂，也為因為一個固有認知被打破而不知所措的自己找到了一個支點，“等等，就這樣……讓我好好想想……”

看著這個他待之如同親生的女孩，眉頭緊皺，臉上是痛苦的神色，仿佛快要哭了出來，可咬緊下唇偏偏不讓自己泄露一絲脆弱。心中的慌亂都表現那雙變得灰暗的眼瞳中。

說實話，他這個始作俑者並麼有什麼內疚感，因為這是成長所要付出的代價。

我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將腦中閃過的無數念頭挨個整理。

自有記憶以來母親對我的態度就完全找不到好詞來形容，又從沒見過其他母子間的相處，所以我以為天底下的母親都應該是這樣對待她的孩子，甚至覺得被母親冷眼以對、被她討厭、服從她順從她都是天經地義的。

福田很久以前告訴我‘母親’隻是一個普通名詞，沒有任何的特殊含義。我也是這麼相信的。

可看到藍染家的夫人，我立刻判斷出了哪種相處模式是對，哪種是錯。

現在我知道了，‘母親’原來應該是那樣的啊，應該抱著自己的孩子，輕聲的哄著他，拍著他，看著他眼中會盛滿了幸福與慈愛。

我也知道‘母親’這個詞是暖的，即使相隔那麼遠，我都能感到那種暖到心裡的母親對孩子的感情。

可為什麼我的母親從沒給過我那種感覺？藍染夫人和她不都是母親麼……

我喃喃道：“因為我是養女麼？”

山本沒說話，他等著紫菀自己想通。

“……不對。”我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因為母親看著藍染家孩子的樣子，那是很渴望的眼神。

對彆人的孩子都可以那麼溫柔祥和，卻不曾把這種感情施舍給自己收養的孩子……

想到了這點，一切豁然開朗。原來如此，我點點頭，總算找到了正解——隻因為對象是我，赤羽凜才不會像一個母親那樣對待，隻會充滿了厭惡。

緊緊地閉上眼，長長的呼出滯在胸口的一口濁氣。

“我明白了。”這句話雖然聲音很小但語氣卻變得異常堅定與不可動搖。

鬆開按著山本的手，抬頭認真的看著他，鄭重地說道：“謝謝你，山本老師，這是你給我上過的，最好的一節課。”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特意讓我看到那一幕，直覺告訴我他不單單是想讓糾正我對‘母親’的錯誤認知，應該還有更深的內幕，但我依舊感謝他幫我揭露壓在心底許久的莫名渴望——原來自己一直希望她能給我一絲關心，哪怕一個溫柔的眼神。

如果不是這麼痛，我不會知道自己還對她抱著愚蠢的期望。不過以後，再也不會了。

山本看著紫菀恢複清澈的眼睛，那雙總是淡淡的、很少染上情感的雙眼，此時比往常多了些東西，是狠絕又或是其他，冰冰涼涼，也更加攝人心魄。

“對你有用就好了。”

我笑得燦爛，“當然。”環視周圍，原來我們眨眼間竟來到我家的一處比較偏遠的花園中，死神的能力很有趣呢。

認好路，對他揮揮手，“要是願意你就再在這裡多逛逛，我有事要辦，先走了。”說罷我轉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