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見見此以養病的理由住到了大夫人陪嫁時帶來的莊子裡,雖說住的偏遠一些,但好在還是吃得飽飯的,莊子上的農人也把她當小姐來看待,對她很是照顧。
莊子臨山,環境不錯,山青水綠的非常美,謝青見住了幾年,自己時常會搗鼓些吃的給自己補補加上多多鍛煉,身體健康了不少,但依舊小病不斷,偶爾身體好的時候也會去山裡采些草藥菌菇來換錢,她吃藥許久,對藥材也有幾分認識,便能補了自己吃藥的錢財。有空時也叫農人們做些新奇玩意賣給城鎮裡,久而久之也有一筆小小的收入可以傍身。
但這好景不長,如今她馬上十五了,要及笄了,謝理將她從莊子裡召回,說要給她小辦一下及笄禮,但實際上對上她的眼神就像是看著將要出欄的豬,瞅了半天。
這幾年她吃好喝好,也努力鍛煉著,正處於生長期的她自然長高長開了不少,雖然她提前給自己花了個鍋灰妝,還是沒法掩蓋抽條長高的身體。
所謂的及笄禮也就是一個借口罷了,看看她能賣出什麼樣的好價錢。她的長姐和二姐都是大夫人的親生女兒,謝理自然不敢亂動,都是大夫人親自挑選的好人家。三姐平平無奇,是姨娘的女兒,也隻不過比她大兩歲,聽說謝理拿了一大筆彩禮錢,把她嫁去了很遠的地方,也不知道過得怎麼樣了。
謝青見對於此事沒有辦法,自從她逐漸見識到周圍的封建思想多樣性,她就一直思考未來如何,而思慮了多年也隻有兩解:一是躺平二是逃跑。
可這世道女子在外行走不容易,而像她這樣,一個月至少要生一兩次病,好時隻是頭腦暈乎,渾身冰冷,壞時卻是低燒高燒不斷,要人照顧才行。說起來謝青見自己都怕哪天自己腦子燒壞了,到時候不說一人在外難辦戶籍,光是按她那生病的頻率,喝些退燒藥,調些補藥,她的那個來之不易小金庫就要見底了。
而躺平也不容易啊,若是隨父母之命嫁到夫家,她這小命也不知道保不保得住……而她這身嬌體弱的命也做不得普通人家的妻,想必謝理要把她賣給彆人做妾了吧。
謝青見這才知道,這古代,是沒有那麼好混的,彆說出去賺錢,就是她一家十幾口人,表麵還是風光的但是吃口飽飯也難,而自己又是個病秧子,下地乾活也是不成,唯有一張臉輕飄飄的,像仙女一樣,可以嫁出去賣得好些罷了。
而剛回家裡的第三日,她就被大夫人召了過去,大夫人慈祥地看了她半天,結果還是給她下了急嫁通知書,三月後的及笄禮後不久要將她配給王家的次子做妾,即自己血緣遠到不著邊,喜歡花天酒地的王表哥,謝青見表麵笑嘻嘻,心裡不由得罵了兩句。
然後謝青見猶豫了兩下還是掏出了自己珍藏已久的跑路小包裹,準備偷偷跑路。結果還沒跑路的第二天,有一位衣著不凡一看就是不得了的少年掉在她院子裡,正好被曬太陽回來的謝青見撿到。
那日她正好散步回來依在小破院子的門口曬太陽,她這個小破院子的門其實很簡陋,就是一個砌的歪歪扭扭的門型窟窿加上破破爛爛的竹子柵欄。就這個破柵欄門還是她求大夫人做的,為了防一些歹人(包括一些莫名其妙就進來破口大罵的姨娘,一些喜歡來她屋子搞惡作劇的小屁孩等等),隻是這幾年她隻隻有家裡掃墓時回來幾日,所以整個院子還挺破敗的,這個柵欄門也爛的不成樣,不過她現在也用不著了,家裡的兄弟姐妹們讀書的讀書,嫁人的嫁人,還有幾個小妹妹還挺乖在大夫人那裡繡花,根本沒時間來打擾她。
小門邊有一個石墩子,她喜歡依在那裡曬太陽,吹不著風又曬得到太陽,那日她在門口打了個盹,醒後便朝屋裡走去。
柳樹正萌著新芽,但或許是去年的冬天還未怎麼冷過,還有些殘葉未被打落,此時被春風一吹,整個院子裡全是散落的柳葉和外麵不知名樹掉進來的落葉,謝青見也懶得掃,掃了又掉一大堆,真不知道這破樹看著頭發挺少的,咋這麼能掉,她心裡嘀咕著正準備推進她的小破屋裡。卻發現柳樹下有什麼東西。眼尖的她當然知道是人,但不確定是活的還是死的。小心翼翼靠近著。
少年衣著不凡,謝青見拿掉掉在他臉上的兩張柳葉,順便卻認了下鼻息。確認了人還活著,她才敢細看少年。
一張英俊瀟灑的小臉滿臉通紅,甚至有些發紫,一動不動地躺在院子裡唯一一顆柳樹下,身上還巨燙。此時院子單純的少女謝青看多了英雄救美的情節,以為對方中了什麼毒,好心費勁吃奶的力氣將他拖到自己床上。
本以為是救死扶傷,知恩圖報的好劇情,剛想看看對方有沒有什麼傷口,好去請大夫,謝青見就被拖上了床,還沒反應過來,已經不可描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