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充滿了令人窒息的空氣。
“你是誰?!”阿司輕易地開始發火,“憑什麼命令本大爺?”
“要怎樣?”
“什麼?”司覺得自己遇見了最難以溝通的人。
“要怎麼樣,你才肯放過她?”淺夏的眼神冷靜得有些可怕。
“哦,你很拽嘛。”司昂著下巴說,“你是除了杉菜和那個老太婆之外,唯一敢對我大小聲的女生誒。”
“要我放過她是不是?”司似乎又回到了高中時代,是F4之首,以作弄人和貼紅紙條為消遣的道明寺家大少爺。
“跪下來,求我啊。”
“阿司!”杉菜生氣地喊了一聲,“你怎麼還是那麼幼稚啊!”隨即她轉回頭,“淺夏你不用理他的。”
“隻要下跪就好了嗎?”淺夏置若罔聞。
“淺夏……”杉菜無力地說。
“牧野學姐,謝謝你的好意。”淺夏委婉地拒絕了杉菜的好意。
“嗯……鈴木小姐,”美作有些尷尬地插了進來,“雖然她是你的母親,可是……”
“就是啊,淺夏姐姐!”墨也有些不平,“哥哥說她居然害自己的女兒!”
“就算有‘可是’有‘居然’,” 淺夏的精神終於有些波動起來,“她也是我的媽媽啊。”
“是不是,隻要下跪就可以了?”她再次把話題轉回來。
司有些下不了台麵,任杉菜拚命用手肘撞他的腰,也死撐著不說話。
病房裡又是一片靜默。
突然有一陣衣服相摩挲的沙沙聲,大家幾乎是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放開拐杖緩緩跪下去的淺夏。
一直坐在角落陰影裡的類突然將書反扣在桌子上,伸出一隻手扶住了淺夏漸漸下滑的身體,另一隻手伸向杉菜床前的呼叫鈴,輕輕按了一下。
淺夏眼神有些空洞,愣愣地看這類的側臉,以及他用以支撐自己身體的,有著修長而優美骨節的手指。
“麻煩你,有一個病人走錯了房間。”類低沉的聲音對著呼叫鈴說道。
那一瞬間淺夏有一種近乎於溺水無法呼吸的窒息感,卻不知該如何逃開。
仿佛窗外寒冷的冬風都比這個房間裡溫暖。
但又仿佛刹那春回大地,冰雪消融。
有什麼東西朦朦朧朧看不清楚,悄悄從冰山的一角露出了頭。